直至海枯石烂_第二章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

   第二章 (第4/4页)



    校务处电话响了又响,无人接听。

    杏友连忙更衣,匆匆出门,预备到学校去看个究竟。

    她开门冲出去,一头撞到一个大汉身上。

    那人连忙扶住她,杏友无比惊慌,那人穿看警察制服。

    他问:“你是庄郁培先生的女儿?”

    杏友一颗心自胸膛跳出来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请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庄先生在校员室昏迷竟夜,今晨被同事发现,已经送进医院。”

    杏友这一惊非同小可,忽然之间,耳朵不再听到声音,只会险险响,接肴,双腿渐渐放软,她缓缓蹲下,终于咚一声跌坐在地。

    一边理智还微弱地间:庄杏友你怎么了,快站起来,父亲在医院等看你呢。

    可是她挣扎半晌,双腿就是不听话。

    她急得满面通红。

    幸亏那大个子警察见义勇为,用力一拉,把杏友扶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要怕,庄小姐,你父亲已经苏醒。”

    杏友双手不住颤抖,她口吃:“我、我…”连忙闭上嘴,不敢再说。

    警车把她载到医院,她走进病房,看看父亲躺在床上,鼻子手上都搭着管子。

    杏友惊上加惊,只见父亲一头蓬松白发,双颊深陷,一夜不见,宛如老了廿年,她几乎不认得他。

    但是忽然之间,她的步伐稳定了,一步一步有力地走近父亲。

    她握住案亲的手。

    庄郁培睁开眼睛,看到杏友,欢畅地微笑。

    “如璧,你怎么来这裹,杏友由谁照顾?”

    如璧是她母亲的名字,杏友连忙说:“是我,爸,是我。”

    庄郁培像是没听见,自顾自讲下去:“如璧,别担心,我会找到工作,我有信心。”

    “爸,爸,是杏友,是我。”

    庄郁培微笑,长长叮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他闭上双眼,像是筋疲力尽。

    杏友整个胸膛像是被掏空一样,她想寻个黑暗的角落缩看躲起来,永远不再面对天日。

    此刻她却勇敢地握紧父亲的手不放。

    庄郁培犹自轻轻说:“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…”

    医生进来“庄小姐,请过来说几句话。”

    杏友只得走过去。

    “庄小姐,你父亲情况十分严重,你得有心理准备。”

    杏友唇焦舌燥,未能说话。

    “他脑溢血,俗称中风。”

    杏友张开嘴巴,又再合拢。

    医生再也没有话可说,杏友静静回到父亲身边。

    庄郁培反复地说:“如璧,你来了,杏友由谁照顾?”

    杏友这才醒觉,也许母亲真的在病房里,她特地来接丈夫同往一个更好的地方。

    杏友跪在父亲病床边“mama,你真的在这里吗?”想到父亲终于可以与爱妻团聚,也许不是坏事,他苦苦思念她多年。

    “mama,我也可以跟着一起来吗?”

    没有回音。

    这时,忽然有人在她身后叫:“杏友。”

    她转过头去,看见周星祥站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“杏友,”声音中充满怜爱“不要怕,你还有我。”

    杏友再也忍不住,号淘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周星祥紧紧抱住她,把她的脸按在胸前“嘘,嘘,别吓到庄老师。”

    杏友不住抽噎。

    “我一早到你家,没人应门,急得不得了,找到庄老师学校去,才收到坏消息,我已与医生谈过了,否友,我会接手,你别害怕。”

    庄郁培一直没有完全苏醒。

    下午,学生络绎不绝地来采望他,多数只在床边逗留一刻便离去。

    杏友这才知道父亲是这样受学生尊重。

    第二天,庄国枢太太先来。

    看到周星祥,有点意外,颔首招呼。这位端庄大方的太太努力与病人说了几句话,然后尽力安慰杏友。

    “你那房的叔伯可有什么表示?”

    杏友冷冷地摇头。

    “杏友,我们愿意鼎力帮忙。”

    杏友倔强而坚定“谢谢你,我自己会办妥一切。”

    “有需要通知我。”

    杏友送她出去。

    到了第二天早上,本来已在弥留状态的庄老师忽然伸了一个懒腰,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:“哎呀,大梦谁先觉。”

    杏友连忙过去叫他“爸,爸。”

    庄老师微微笑,声音像一条丝线般细:“如璧,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”

    那笑容剎那间凝住,有点诡秘,有点凄惶,杳友马上知道父亲已不在这个也界上。

    她想撕心裂肺地尖叫渲泄心中的悲痛,可是一时间只能够呆呆地站着。

    周星祥走近,握住她的手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,庄国枢亲自到清风街来表示关切,杏友又一次婉拒了他的好意。

    他放下的一张支票,也被杏友稍后寄返。

    周星祥办事能力叫杏友钦佩,他镇静敏捷,从来没有提高过声线,已经十分妥当。

    家里继续有庄老师的学生前来慰问。周星祥一一招呼,他说:“我也是庄老师的学生。”

    家裹热闹了一阵子,整天都有人客陪杏友说话,周星祥唤人送考究的茶水糕点糖果,客人坐得舒服,一两个小时不走。

    杏友的悲伤得以压抑下去。

    这才想起“星祥,你不是应该回家去了吗?”

    他笑笑“没关系,这里有要紧事,我多陪你一阵子,杏友,我们到欧洲散心可好?”

    杏友征住。

    “先到伦敦,再去巴黎,你不必带衣物,我们买全新的。”

    对周星祥来说,讲同做一般容易,他马上替杏友办妥旅游证件,带着她上飞机。

    那一个星期,无异是庄杏友一生中最恢意的几天。

    他们住在皇家伦敦摄政公园的公寓内,天天到最好的馆子吃各式各样名菜,杏友一切听他的,他从不叫她失望。

    有时一掷千金,有时不花分文,逛遍所有名胜,他们同样享受露天免费音乐会,可是也到夜总会请全场喝香槟。

    自早到晚,两个年轻人的双手部紧紧相缠,从不松开。

    “杏友,快乐吗?”

    杏友用力点点头。
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