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月亮的晚上_第五章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

   第五章 (第3/4页)

上毛巾衣。

    天已渐渐露出鱼肚白。

    做人,从来没有如今日这么快乐过。

    我没有回家。

    醒来时头发还是湿的,浸过氯,摸上去像稻草,打着呵欠,不理阳光,都要赶出城打理,现在一定要漂亮,漂亮有人欣赏,昙花有人欣赏,夜来香有人欣赏。

    打开门,守在外边的侍者立即说:“朱先生在办公,陈太太,我替你去叫他。”

    我笑出来,还叫我陈太太,这群人不知有否纳罕陈姓太太同他们的朱老板何以这般亲密。

    “不,”我说“别打搅他。”

    “司机在外头伺候。”

    我摇摇头“我自己开车。”

    侍者问:“陈太太,你还回来吗?”

    我侧侧头,微笑说:“或许来,或许不来。”

    鲍路上的风扑向我面孔,禁不住又一次同自己说:做人,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。

    终于回到家。

    柄维在饭桌上,抬起头来,冷冷地发话。

    “昨夜在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以前他从来没问过。

    “又同那班女人打牌?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就是蓝莉莉同赵玛琳她们是吧?”

    我又点点头。

    柄维咕哝:“莉莉已经出了毛病,又听人说玛琳…”

    笔意打断他:“蓝这个姓真是奇突,怎么会有人是蓝颜色的,你说。”

    顺手拿起碟子上一块排骨,咬一口。

    柄维白我一眼。

    我勿去理他,看着手中的rou“这是什么,”疑心起来“这是什么,嗄?”瞪着国维,像是怕被他毒杀。

    女佣连忙趋前“太太,这是糖醋小排骨。”

    我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柄维啼笑皆非。

    饼一会儿他说:“去,到房里看看。”

    看什么?可是那些白色的鲜花都成了精,活转来了。

    我推开房门。

    在床中央,摆着一只丝绒盒子,一看就知里头装着首饰。

    盒子款式古色古香,我即时明白,这是邓三小姐的遗物。

    忽然对她产生最大的敬意,这个女人,何等样的海量,明知陈国维是这样的一个人,明知东西落到他手中下场一定如此,明知他不会珍惜,明知白白便宜旁的女人,她不介意。

    人死灯灭,身外物落于何处,对她这么豁达包涵大方的人来说,并无分别。

    况且她爱他。

    我吁出一口气,陈国维一生有她那样的知己,不枉此生。

    我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条项链,晶光灿烂,密密麻麻镶着眼核大的宝石,许多人终其一生,也赚不回这样的一件装饰品。

    我没有取出比划,只把盒盖合拢。

    这是她的遗物,我不能收取。

    柄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:“不喜欢?”非常诧异。

    “不是不喜欢,戴上它,又仿佛对谁不敬重。”

    我把盒子放回他手中。

    柄维又觉得我说对了,讪讪地不自然。

    “她会明白的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明白人总吃亏。

    “隔些时候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我替酸痛的脖子按摩。

    “别跟她们玩得太疯。”国维警告我。

    邓三小姐去世后,他有着显著的改变,几乎隔夜之间,开始管我头我脚,为什么要急着表现男子气概?只有他自己才知道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玛琳出了毛病。”

    自从那日在街头撞见她之后,这人影踪全无。

    “什么毛病?”

    “老赵要同她离婚。”

    我怎么不晓得?愕然。

    “你天天同她们在一起都不知道?”国维疑心。

    我连忙把眼睛射向别处。

    “玛琳外头有了朋友。”国维说得真含蓄。

    我悲凉地牵牵嘴角,想笑又笑不出来,这间屋子容不得欢笑。

    怎么会有这么多寂寞的女人。

    她们从哪里来,又要回哪里去。

    玛琳没有找我谈,其实她可以相信我,或者同我一样,她不愿冒险,不愿利用友人的耳朵,她也只能找心理医生辅助。

    可怜的玛琳。

    我倒在床上,不知恁地,腮边的麻热还持续不退,像是在牙医处上过葯,手拍上去都不大有知觉,只是烫。

    我昏昏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最近很不能睡,每次顶多三四小时,随即惊醒,紧张得嘴巴发酸,又不知因由。

    柄维终于出去了。

    我梦见自己荡漾在水中,波狼一进一退,身体也跟着摆动,我微笑,我要离开国维。

    一定得对他说。

    玛琳或许只打算出去寻找短暂的刺激,她没决心要离开家庭,我不一样。

    我没有家庭。

    柄维不会改变,我永远是受他管制的小女孩,他没有把我当作过伴侣,我俩的地位不平等。我惊醒,梦中也充满生活的烦恼,这是成年人典型的梦。

    对国维来说,小孩子,只要给支棒棒糖,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,大不了加一只氢气球,再间就不是乖孩子,要关黑房间。

    这个家多年来就是我的黑房。

    他已长年累月对我不予理睬。

    有我与没有我是完全没有分别的,我只是家里一盆花,还没有钟邺送来的瓶花婀娜多姿,因已经摆旧摆残了。

    客厅是那间客厅,只得寻新的花。花还是那束花,只得换环境来挽回自信。

    我到周博士那里,向她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