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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七章左右再见  (第3/5页)
惊心动魄的故事后,大家背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。    凌虚也一连喝了好儿杯酒,才能开□:“世上真的有这么快的刀?”    “那件事是我亲眼看见。”王一开说:“虽然已过了四十年,可是直到现在,我只要一闭起眼睛,我那位朋友就好像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,活生生的裂开了两半。”    他神色暗然:“想不到事隔四十年,那日的情景居然又重现了。”    “杀死你朋友的那个是谁?”南宫华问。    “我没有看见。”王一开说:“我只看见刀光一闪,那个人就已不见。”    “你那位朋友是谁?”凌虚问。    “我只认得他的人,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。”    王一开是个血性男儿,直心直肠,从不说谎,他说谎的时候,每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。    现在大家都已看出他说的不是真话。    杀人的人是谁,他当然是知道,他朋友的名字,他更不会不知道,可是他不敢说出来。    四十年前的往事,他为什么至今都不敢说出来?    他为什么也像他的那个朋友一样,也怕得这么厉害?    五    这些问题当然没有人再追问,但却有人换了种方式问。    “你想田迟和你的那个朋友,会不会是死在同一个人的刀下?”    王一开还是没有回答,他已经闭紧了嘴,好像已决心不再开口。    “不管怎么样,那都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。”展飞叹了口气“四十年前的英雄,能活到今天的还有几人?”    “王老爷子岂非还在?”水朝恩到了现在总算才开口。    王一开既然还活着,杀了他朋友的那个人当然也可能还没有死。    这个人究竟是谁?    大家都希望王一开能说出来,每个人都在看着他,希望他再开口。    可是他们听到的,却是另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。    声音清脆甜美,就像是个小女孩:“王一开,你替我倒杯酒来。”    王一开今年已八十七岁,从十七岁的时候就已闯荡江湖,掌中一柄六十四斤重的宣华大斧,很少遇到过敌手。    “斧”太笨重,招式的变化难免有欠灵活,江湖中用斧的人并不多,可是一个人如果能被人尊称为“斧王”,还是不简单。    近数十年来,大概已经只有别人替他倒酒,能让他倒酒的人活着的恐怕己不多。    现在居然有人叫他倒酒,要他倒酒的人,居然还是个小女孩。    南宫华就站在一开的对面,王一开的表情,他看得最清楚。    他忽然发现王一开的脸色变了,本来赤红的脸忽然变得像是水月楼外的那一池寒水,完全没有一丝血色,一双眼睛里也忽然充满了恐惧。    这小女孩要他倒酒,他居然没有发怒,他居然在害怕。    南宫华忍不住回过头,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看见的却是个老太婆。    水月楼里根本没有小女孩,只有一个又黑又瘦又小的老太婆,站在节个又黑又瘦又小的老头子旁边。    两个人都穿着身青灰色的粗布衣服,站在那里,比别人坐着也高不了多少。看起来就像一对刚从乡下来的老夫妻,完全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。    唯一令人寄怪的是,水月楼中的这么多人,人人都是江湖上大行家,竟没有一个人看见他们是从哪里来的。    等到这老太婆开口,大家又吃了一惊。    她看起来比王一开更老,可是说话的声音却像是个小女孩。    刚才叫王一开倒酒的就是她,现在她又重复了一遍。    这次她的话还未说完,王一开已经在倒酒。    他先把一个杯子擦得干干净净的,倒了一杯酒,用两只手捧着,恭恭敬敬的送到这老太婆面前。    老太婆眯起了眼,看着他,轻轻叹了口气:“多年不见,你也老了。”    “是。”    “据说一个人老了之后,就会渐渐变得多嘴。”老太婆说。    王一开的手已经在发抖,抖得杯子里的酒都溅了出来。    “据说一个人若是已经变得多嘴起来,距离死期就不远了。”    “我什么都没有说。”王一开赶紧的说:“真的什么都没有说。”    “就算你什么都没有说,可是这里的人现在想必都已猜出,我们就是你四十年前在长安桥上遇见的人。”她又叹了口气:“这地方的人没有一个是笨蛋,如果他们猜到了这一点,当然就会想到姓田的小伙子,也是死在我们刀下的。”    她说的不错,这里的确没有一个笨蛋,的确都已想到这一点。    只不过大家却还是很难相信,这么样两个干瘪瘦小的老人,竟能使出那么快的刀。    王一开的表情却又让他们不得不信。    他实在太害怕,怕的整个人都已软瘫,手里的酒杯早已空了,杯中的酒早已全部溅在身上。    “你是不是已经有八十儿了?”老太婆忽然问。    王一开的牙齿在打颤,总算勉勉强强的说出了一个字:“是。”    “你能活到八十多岁,死了也不算太勉强,你又何必要把大家全部害死?”    “我…我没有。”    “你明明知道,这里只要有一个人猜出我们的来历,就没有一人能活着走出去。”    她说得轻描淡写,就好像把这一屋子人都看成了废物,如果她想要这些人的命,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。    展飞忽然冷笑:“疯子。”    他一向很少开口,能够用两个字说出来的话,他绝不会用三个字。    “你是说这里有个疯子?”老太婆问。    “嗯。”“谁是疯子?”    “你。”展飞说。    凌虚忽然也大笑:“你说得对极了,这老太婆若是没有疯,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?”    “对。”南宫华忽然用力一拍桌子。    “她要我们全都死在这里,她以为我们是什么人?”另外一个人也大笑。    “她以为她自己是什么人?”    “你们不该这么说的。”水朝恩叹了口气。    “为什么?”    “以各位的身份地位,何必跟一个疯老太婆一般见识。”    这几个人你一句,我一句,也完全没有把这对夫妻看在眼里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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