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蝶藤萝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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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2/4页)

不同的图案了。

    “阿笑婶走了吗?没给敏月碰见吧?”哲夫抽着烟斗问秀子。

    “怎么没碰见?敏月不会摆脸色,但我知道她心里不高兴。”秀子也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这次又是哪一家来提亲?”哲夫问。

    “隔壁镇王老师的大儿子,听说在台北念师范学院,快毕业了。他当老师,敏月也当老师,很速配的。”玉满说:“就怕敏月又不满意了。”

    “敏月这孩子向来随和,怎么拣人拣得这么厉害,个个都有意见?”哲人转向敏贞说:“你jiejie没有在外面交什么男朋友吧?”

    “没听她提起过。”敏贞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们黄家一向开通,婚姻自由,若有,一定要叫她带回来看看,偷偷摸摸就不好了。”哲夫抽一口烟说。

    秀子看了玉满一眼,玉满很从容地说:“你天天只看外面,有没有看到家里头呢?现成就摆了一个在那里,你怎么没有注意到呢?”

    “阿母说什么,我实在不懂。”哲夫笑着对母亲说。

    “绍远呀!”玉满摇摇头说:“就许你每天放在嘴边夸,就没有想到女儿也会喜欢他吗?”

    “敏月和绍远?”哲夫非常的意外。

    敏贞则如遭当头棒喝,她的惊讶不亚于父亲,而且吓得将一团红毛线球跌落到地。难怪她刚才看到他们并肩出去的样子会感觉到异样,这令她的胃部更是翻搅得厉害了。

    藉着检线球,她隐藏自己的失态与无措。昏乱中,她又听见哲夫说话,声音是高兴的:“敏月和绍远?我怎么没想到?大概我一直把心放在绍远的前程上,没顾到他的婚姻,毕竟他才二十岁而已。不过,这真是个好主意,他们两个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,不送做堆也太可惜,就不知道他们是否彼此有相爱呢?”

    “绍远当然是爱啦!敏月论貌有貌,论才有才,绍远都称赞好几回了。”秀子毫不犹豫地说“你下次细心看,他的一双眼晴全在敏月身上,敏月要什么,他不是马上有求必应吗?”

    “那他还真会瞒我,我还以为他的一颗心都放在生意上呢!”哲夫笑着说“那敏月的意思呢?”

    “那还用说?这女孩是我一手带大的,她的心思我最清楚。”玉满说“若不是为了绍远,她哪会拒绝一间又一门的好亲事?”

    “那就太完美了!一来敏月不用离开家,嫁到别处去;二来绍远成为我的女婿,等于半子,我可以名正言顺栽培他,他也不怕人言可畏了。”哲夫想一想又说:“不过,绍远还有四年大学要念,现在结婚又太早…”

    “可以先订婚呀!一旦定了,心也安了,这个女婿就跑不掉啦!”玉满深知儿子的心意,能找到绍远这样的女婿,也是黄家之福。

    “我大哥说,黄家对冯家恩重如山,我们都是知感激的人,阿母和哲夫若欢快,绍远招来人赘他都愿意。”秀子又进一步讨好说。

    “那样更好了,第一个男孩子姓黄,我就可以早早抱曾孙了。”玉满开心地说。

    “阿母,我的意见是何必招赘呢?我们黄家并非没有子嗣,且入赘毕竟有伤尊严,冯家舍得委屈绍远,我还舍不得呢!”哲夫说。

    “你看,我猜得没有错吧!哲夫疼你侄子的心,连你大哥都要自叹不如呢!”玉满对秀子说。

    敏贞呕着一口气就阻在胸臆中,她要假装平静,于是忍得牙齿、肌rou都痛了。她无法再忍,颤抖地把毛线篮放在桌子上,用最大的抑制力说:“我不舒服。”才说完四个字,她就冲出去,经长廊到院子,差点撞到正在腌酸菜和做菜脯的金嫂。那些酸味和腐味更刺激了她的鼻子,她捂着口,一到竹篱后的茅厕坑就哗啦啦吐个不停。

    “怎么啦?”金嫂跑过来问。

    敏贞按着喉咙,上气接不了下气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吃坏肚子了?”玉满拄着拐杖到院中“我叫阿娥去拿些胃散和征露丸。”

    敏贞回到厨房吃葯,玉满和哲夫都担心地问东问西。秀子当然不会错过表现的机会,但她说的每一句关切话,都让敏贞病得更重。

    秀子是故意的,敏贞想,秀子很清楚她呕吐不是肚子痛,而是因为恶心冯家。冯家处心积虑送了秀子进来,现在又是绍远,这两个人很快就会吞噬掉黄家,而这背后还不知有多大的企图呢!

    天呀!敏月和绍远…太可怕了!他们若结婚,这世上还有天理可言吗?母亲死后若有灵,又怎能让这种仇者快、亲者痛的事情发生呢?

    她必须去问母亲!

    在床上实在躺不住,她便悄悄溜出门,行经后院,看相思树旁的山茶开得艳红,这是惜梅姨特别由阳明山苗圃买来的,她很快地摘了几朵。

    这些花是父亲的宝贝,他若要寻,就到母亲的墓前来吧!他应该忏悔,才八年,他就忘了爱妻的死,扶秀子为正室又生了二子,现在还想把敏月嫁给绍远,这不就像中了冯家的迷魂葯吗?还有祖母、jiejie。

    她急急赶路,走到小学才想起敏月和绍远带学生在cao场打棒球。她由教室后面迂回绕着,可以听到小朋友的欢闹声,夹着敏月的娇笑和绍远低沉的嗓音。

    曾经有一阵子,她很爱看绍远打棒球,他挥棒准而有力,跑起来像风,每次光脚滑回本垒,她叫得比谁都大声。她一直以为他是为她而表演,其实真正是为敏月吗?

    不!她不能再想,绍远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,他只是可怕的敌人、邪恶的魔鬼!她一出了学校,就开始狂奔,彷佛有凶神恶煞在后面追一样。

    她一口气跑到墓地,气尚未喘过来,就被眼前的荒凉景象吓到。树草枯了,天色苍白,那种绝对的寂然闭塞,像是隔离在生命和季节之外。

    她把山茶花放在墓碑前,齐齐三朵,鲜河谠阴阴的灰,恍惚祭祀的血。她…抚着黄朱宽慧、黄中圣、黄立圣的名字,忍不住控诉着:“你为什么要死?死了就注定要被人遗忘。阿爸不记得你,阿姨、jiejie、惜梅姨都不记得你,他们只看眼前的人,贪恋眼前的事,哪会顾念在地底的你呢?阿母,当年你带走两个弟弟,为什么不带我走呢?我也伤心也生病,我不该引你到阿爸的书房,让你听到秀子的事…但我怎么知道…”

    说到此,她眼泪夺眶而出,顿了许久才说:“你恨,又为什么只处罚我一个呢?我该怎么办?眼睁睁地看着冯绍远成为我的姐夫吗?我受不了这一切了!你是母亲,万不该那么早就放弃,把过重的痛苦全推到我一个人的身上来!”

    泪水滴到红山茶上,凝聚如珠。她呆呆地望着,她要如何阻止jiejie嫁给绍远呢?冯家这张毒网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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