玫瑰的故事_第三部最后的玫瑰2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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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部最后的玫瑰2 (第4/7页)

他的那一日,他就死了。

    黄家派来的第一个说客是溥家敏。

    溥家敏与黄家有莫大的渊缘,这我知道。

    我对溥没有反感,他温文有礼,英俊风流,而且他的态度好。

    来到我们这里,他说明来意,便坐在客厅中出任说客。显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只不过忠人之托,只好跑了来坐着。

    他跟我说“罗太太叫我来的…她叫太初别太难过。”

    太初问:“她自己为什么不来?”

    “她…不方便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”太初含泪说“她看不起他,她看不起他!可是他已经死了呀。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,”溥家敏分辩“没有这样的事,太初,她并不是这样的人,你们误会了,她要来,又怕你们不欢迎,她天天等你们的消息,你们又没有唤她一声。”

    暗家敏说:“罗太太的脾气是这样的,过去的事便过去了,并不是薄情寡义,对方协文,对溥家明,她都是一贯的态度,你不能误解她。太初,尤其是你不能。”

    我叹口气。

    这溥家敏一表人才,说起话来有时却夹缠不清,像个恋爱中的女郎。

    太初打发他“你请回吧,我可以动身时自然会动身。”

    他凝视太初“我在这里陪你。”声音很轻。我不由得生气了“这里有我。”

    “多个人也好,葬礼还没举行,多个人帮手也好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太初犹豫了,她终于点点头。

    我感觉到溥家敏对太初有特殊的感情,也许是为了她母亲的缘故,爱屋及乌。但是,他太目中无我,可恶。

    “我住在喜来顿酒店。”他说“你们可以随时找我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反正你每天早上九点总会来这里报到。”

    溥家敏没有理会我语气中的讽刺,他温柔地对太初说:“我明白你的心情,当我大哥去世的时候,我也只有一种感觉:我巴不得跟了他去。”

    大初听到这话,如遇到知己,抬头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嘲弄地说下去“能够跟去倒也好,这就少了数十年的烦恼。”

    我愕然,像他那样的人也有烦恼,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该买条绳子来自我了断。

    “但我还是活下来了,”溥家敏说。

    溥家敏说:“活得健康,活得高兴,也就是报答了你父亲的养育之恩。你想想看,如果他知道你这么伤心、消极、精神不振,他会怎么样?”

    他真会说话,那张嘴,树上的鸟儿都骗得下来?

    果然,太初精神一振,全神贯注地聆听。

    “我会每天来看你,”他说“你要当心身体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是。”太初感激说。

    他拍拍她的手。

    我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    我问溥家敏:“溥太太没有来吗?”

    他微笑“她要照顾孩子。”

    太初问:“溥先生有几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有心思管闲事了,由此可知心情是好点了,这溥家敏几句浮滑的场面话生了奇效。

    他答:“目前六个孩子,四男二女。”

    太初睁大眼睛“这么多!”

    “多吗?并不多,咱们上一代都有五六个孩子,孩子们有生存的权利,不必担心他们的将来,如今的父母为了自己自由,逃避责任,只肯生一两个…”

    “人口太挤了。”太初说。

    我没有插嘴,因我觉得给太初一个轻松的谈话机会,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“当然,我只是说:有资格生养的父母,可以多多生养,”他欠欠身“我不是指每个人,世上总能为聪明人腾出空间。”太狂妄了。

    太初问:“溥先生认为自己是聪明人吗?”问得好。

    溥家敏微笑“我为聪明误一生。”

    太初困惑了。

    我咳嗽一声“喝杯咖啡好吗?”

    太初没答,他先答:“我要一杯黑咖啡。”

    岂有此理,他当我是侍役?是后生?

    太初说:“我来做。”我与她挤到小厨房去做蒸馏咖啡。

    太初教训我:“你怎么对他不客气?”

    “他是老几?我干吗要对他客气?”

    “话不是这么说。”

    我冷笑一声“我现在才知道岳父的心情,但我比他坚强,我会斗争到底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?神经病!”太初白我一眼。

    溥家敏探头进来“我能帮忙吗?”

    “这儿没你的事!”我忽然露出不满。

    他一怔,太初白我一眼。她端出咖啡。

    “改天我想替小玫瑰拍一点照片,”溥家敏说“罗太太老想要小玫瑰的照片。我第一次见你,你才那么半丁点儿大。”他看着太初“可是那天我在饭店外碰见你,真是弄糊涂了,我还以为你是罗太太,可是罗太太有什么理由这么年轻?”他声音确实有点迷茫。

    太初问:“真那么像?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眼角下多颗痣,更像。”

    太初摸一摸眼角的小疤痕。

    他们约定了星期六去拍照。

    我知道我应当跟着去看他们照相,但基于一种骄傲,我没有那么做。男女之间最重要是一个“信”字,如果我不相信太初,咱们这一段就不乐观。只有千年做贼的,哪有千年防贼的。话虽然说得如此漂亮,心中却不是滋味,这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令我倒翻了五味架,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
    扁他一个人已经够麻烦了,没到一星期,太初她舅母也到了。

    黄太太为人再可爱,我也没好气。

    我说:“太初,早知你娘家人多兼烦气,咱们两个人的事又作别论。”

    说了出口又害怕她会随口应我一句:现在作别论也还来得及,于是心惊rou跳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太初自然知道我心中想什么,她岂有不知道之理,这个聪明玲珑的女孩子!她既好气又好笑地睨着我,却又放我一马,不作答,呵,可爱的太初。

    葬礼举行的那天,太初的舅母穿了套黑衣服,手里捧一束花,仪态端庄肃穆溥家敏站在她身边。太初开头抱怨她母亲没有出现,后来看见棺木就饮泣不止。

    牧师以呆板和煦的职业语调读诗篇第二十三篇:“耶和华是我的牧音,我心不致缺乏…”

    溥家敏淘出手绢要递给太初,我故意趋前一步,挤开他,把手搭在太初肩上。

    “…我虽经过死荫的幽谷,也不致害怕,你的杖你的竿,都领导我…”

    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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