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到荼蘼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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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3/4页)

她。

    “我是jiejie,我有权知道,我不愿看着你们两个人散开来,到底是有什么不开心?我可否帮忙?”

    我想很久“你会不会相信是我父母嫌他不是大学生?”

    左淑东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我们个性不合。”我低下头“我太强。”

    “他这样迁就你,他需要你。”

    我心内亦隐隐作痛,长长叹口气。

    “我看你,也是万分不情愿。”

    我没有回答,目光落在自己双手上。

    “是为钱吗?我手头上还有一点,你尽管说。”

    我很感动,握住她的手,左淑东的手,冷而且香,血红的指甲修得异常精美。

    我忽然知道左淑东像什么…她像云裳公司的石膏模特儿,无懈可击,但不似有血有rou。

    她这样爱文思。

    “为我弟弟,”她说“我可以做任何事。”

    我张开嘴,又合拢来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奇怪吗,”她自嘲地说“他恨我,我却爱他。”

    我清清喉咙“世事若都是你爱他,他爱你,也未免太乏味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原谅我,因我甘为一个老翁之妾十六年。”左淑东说道。

    我一怔,没想到她会对我如此坦白。

    “我也是为生活,”她说“当年我二十一岁,他十二。当然,如果只做工厂女工或是写字楼派信员也可以活下去,但我没有选择那条路,文思一直不原谅我。”

    她声音很苦涩。

    我问:“那老头,过了身吧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“三年前他放我出来,给我一大笔钱,叫我去嫁人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个好人,有智慧有善心。”

    “是,但文思始终认为他是个老yin虫。”

    我微笑“文思的世界是明澄的,黑是黑,白是白。”

    左淑东牵牵嘴角“你对文思有帮助,他需要你。”

    我又问:“你怎么会嫁给滕海圻?”

    “啊,你认识他?”淑东略为意外。

    我仰仰脸“听说过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钱,想嫁人,他是男人,等钱用,那还不足够?”

    “他等钱用?”我意外。

    “当时他很窘,现在又翻身了,”她停一停“文思对这个姐夫,较为满意。”她说得很无奈。

    我知道,滕海圻同文思相当亲厚。

    “是他捧红文思。”左淑东说。

    “文思有天才。”我提醒她。

    “我想是的。他一直不肯用我的钱,一直在外流狼,他甚至不肯承认有我这个jiejie,”左淑东说“我只好暗地设法帮他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情况应当好多了。”我安慰她。

    “我求你不要离开他。”她双眼润湿。

    我疑窦顿生。为姐的哀求我不要离开他,付多少代价都肯。姐夫逼我离开他,也是多少代价都没问题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你要挑滕海圻?”我越问越深入。

    “很简单,贪心的男人并不多,”她感慨“只有他肯娶我,所以便嫁他。”

    “谁说的?你那么美丽,一定有许多男人求之不得,你太心急了。”我说“况且,我相信是他先追你。”

    她意外“只有你为我说话。”

    我拍拍她手臂。

    “那时他刚离婚,太太下堂离去。据说为他有外遇,闹得很不愉快,前妻带走他大部分产业,他几乎不名一文。”

    我静静听着。

    “我对生活的要求极低,从没希企在婚姻中得到幸福,但我很努力生活,我惯了。”她美丽的面孔是静止的。

    “你应当得到更多,”我说“但你此刻有钱,也应满足。”

    “是,”她露出一丝笑“文思不知道,他的店址,其实是我的产业。”

    我笑着摇摇头“文思是纯洁的兔宝宝。”

    “左淑东忍不住,”你这么爱他,为何要与他分手?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们生活中,除了男女之爱,还有许多其他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不过你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告诉我那么多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若要人向你坦白,自己先要向人坦白。”她机智地说。

    我不置评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与你谈话,可以毫不费劲地沟通,相信文思也有同感。”左淑东说。

    我不出声。

    “别让我白费唇舌。”她恳求。

    我反问:“你不会告诉文思,我住在这里吧?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会告诉他。”左淑东不加思索地说。

    “你太不够朋友。”我懊悔“我又要找新的地方住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你已另结新欢,也得亲口告诉他,一走了之不是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他什么时候回来?”

    “后天。”

    我长长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她取饼手袋“我看我要走了。有什么事,不要迟疑,马上找我。”她给我一张卡片。

    我一看卡片,马上呆住,上面写着起码五六间本地著名精品店的招牌,而左淑东正是老板。

    “嘘,有眼不识泰山。”

    她笑笑,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我用手拗着那张卡片,特别觉得寂寥,当然我想念文思。我食而不知其味,体重锐减,晚间不寐,心神恍惚,当然我想念文思。

    但我有经验,我知道这种痛苦可以克服,假以时日,我会痊愈,更大的创伤都可以恢复过来。这世上原有比儿女私情更重要的事。

    我一直坐在沙发上,直到天黑。

    姬娜已习惯我这副德性,她把我所织的毛衣在身上比一比“快好了。”她说,然后自顾自去活动。

    我听见她扭开浴室的小无线电,先是报告新闻,后来唱起歌来,十分悦耳。

    姬娜每日回来,总要在浴室逗留一段很长的时间:洗头、淋浴、敷面膜、作足部按摩、修指甲,视为一种至大的享受,每天当一种仪式来办,永远修饰得十全十美,我觉得她伟大得很,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我通常躺在沙发上,动都不动,像只懒狗。

    十年来如一日,姬娜对于美的追求,持之以恒。

    姬娜终于弄好了。裹一条大浴巾出来,看见我,很讶异:“今日姨爹请客,你还不去?”

    我说:“他请的是祝氏夫妇,我不方便去。”我说“那位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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