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姐妹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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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1/3页)

    第二章

    尹白已经取到两个星期的大假。下午她会合台青,贪玩做了一个简单的族谱。

    她们的祖父母仍然健康,尹白告诉台青,爷爷是清朝人,今年八十岁,光绪年间出生。

    台青瞪大双眼,不能置信,表情可爱,尹白不由得对她消除了几分敌意。

    “奶奶七十七岁,最好算了,在你们那个民国元年出生。”

    谁晓得这句话激怒台青,她马上说:“什么叫我们的民国,明明是中国人的民国,是中山先生在辛亥革命后建立的民国。”

    尹白当然不会忍气吞声,顺手扯过一张中文报纸,硬是要台青读报头的日子:“看到没有,公元一九八八年八月二日,你以为是我杜撰的?”

    “殖民地。”

    尹白为之气结“我们之间最大的难题是有人固执地墨守成规。”

    台青站起来,作进一步辩白:“没有想到你连民族民生民权都没有认识。”

    尹白声音壮起来“你难道又有读过本市的基本法?”

    大人们听见嘈吵声,连忙进来解围“喂喂喂,公众场所,勿谈国是。”

    两位沈太太齐说:“女孩子为什么不研究一下服装发型化妆呢,jiejie应该带meimei去逛逛购物中心。”

    尹白难为情,只得问台青:“要不要上街逛逛?”

    台青亦觉适才过份“请带我去喝英式下午茶吧。”

    两对沈先生太太才松下一口气。

    姐妹俩乘车到市区,找到咖啡所,尹白为台青叫了蜜糖薄荷茶。

    咬着青瓜三文治,台青不得不在心中承认,这个英属小岛的确有它一套风味。

    这会子两姐妹又心有灵犀了,尹白说:“你们的城市也真够繁华的。”

    “十年前来过,你还有印象?”

    “有,都记得。”

    尹白对台青的印象非常深刻,那是一座朱红大门的庭院宅子,隔着矮矮围墙已经闻到各式花香,蜂儿长鸣,人人巴不得就势躺在阴凉竹榻上打一个中觉。

    讲福建话的二伯母会得种花,巴掌大的兰花由萌牙培植出来,一棵棵挂在架子上,美丽得太过份,开头尹白还以为是假花。

    南院养着一只小狈,叫得利。

    小小的台青穿衬衣短裤,一双金色钉珠片拖鞋曾令尹白羡慕良久。

    姐妹俩真的好久没见面。

    台青想起:“对,刚刚我们说到祖父母。”

    尹白把族谱取出,铺在咖啡桌上,继续解说:“祖父一直在洋行做出入口生意,局势起变化之后,回乡退休。他的父亲,即我们的太公,是位二世祖,没有职业,靠收田租为生。”

    “太公只生祖父一个?”

    “不,太公有两个儿子,其中一位是我们祖父,另一位是我们二叔公。”尹白因将所有亲戚关系名称搞得一清二楚,不禁洋洋自得起来。

    台青亦表示佩服“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

    “我曾写信到内地详加询问。”

    “请说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太太公,即是太公之父,环境不错,是个地主。太太太公,则在太平天国手下当过兵。”

    台青抬起头来,耸然动容。

    尹白轻轻说:“你完全对,洪秀全打败仗的时候,太祖若不是逃得一命,今天,我同你,就不会坐在此地喝茶谈天。”

    “太太太公尊姓大名?”

    “他叫沈飞鸿。”

    台青念了一遍,长长吁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再下去,就没有消息了,一共只能追溯到六代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了不起。”

    尹白笑说:“我还有个新发现,照中同人的讲法,我们祖父这一脉,因为没有男孙,只好算绝后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未来建筑师震惊地欠一欠身。

    “无后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们是什么?”台青涨红面孔。

    “我们是随时外嫁跟随夫姓的女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落后!我们身上难道不流着沈家血液?”

    尹白笑吟吟地说:“谁落后,中华民国,还是全中国?”

    台青且不理jiejie的挪揄,委屈的说:“我们的子子孙孙起码也是沈家的外孙呀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不是这样算的。”尹白摇头。

    台青为之气结,怔在那里。

    “我调查过,叔公那一代养有男孙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关心男丁,他们那边与我俩同辈的又有几个女孩子?”

    “表叔表伯共有四个女孩。”

    “呵,七姐妹,”台青大表兴奋“在哪一乡哪一县?”

    “她们统统不住在中国人的土地上,”尹白告诉她“叔公是最早移民的一代,飘洋过海,在旧金山落脚做杂货店,不幸在那次大地震中罹难。”

    台青惋惜的说:“父亲从来没有把这些告诉过我。”

    真是一个单纯的女孩,全凭学校及家庭教育吸收知识。

    “其中一位表叔竟落籍马达加斯加,那个地方不错,当地盛行法语,他经营六口福,是个生意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说来,他们的女儿未必会讲中文。”

    尹白点点头“你猜得有几分理由。”

    台青问:“你认为谁比较幸福?”

    尹白把族谱收起来,再叫一客覆盆子冰淇淋。

    饼半晌她回答:“我不知道,对我来说。快乐非常简单,只要身体健康,口袋里有零用,男生的电话不停,感觉十分幸福。”

    台青笑。她一直听说这个商业都会的人最现实,从不追求虚无飘缈的事,一见利之所在,即对飞身扑上,荣辱不计,风气独特,堪称只此一家。今天在jiejie的话中证实这一点。

    台青还怀疑尹白中文书写不大灵光。适才的族谱,便是用英语撰写。

    尹白不象中国人,也不是英国人,肯定半中半西,精神上是个混血儿,住在一个世界闻名的小岛上,它却不是一个国家。

    台青不愿意做尹白,太没有归属感了,她乐意做自己,一听到三民主义吾党所宗、以建民国、以进大同便马上站立致敬。

    这个城市的最高统治人竟是一位棕发蓝眼的外国女士,太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饼半晌她说:“我想请你陪我去挑一只手提包。”

    “啊,可以,这些我最内行。”

    罢要结帐,有人走过来,亲呢地把一只手搁尹白肩膀上。

    台青好奇地打量这位高大英俊的男生,他身上的西装已经团得稀皱,穿鞋不穿袜,外形十分不羁,台青听说过这是最流行的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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