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求魂梦与君同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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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4/4页)

度都恰恰好,没有春天的干燥,也没有夏季的酷热,怪只怪去年保皇党那群人作乱,至今仍余波荡漾,不然我就可以带你四处去逛逛,看秋菊、赏枫林了。”

    湘青听到她提起这事,本来已到嘴边的栗子,顿时竟失去了香味。这些年来,朝政日衰,早已是众所皆知的事,她在杭州的学堂先生,是位思想前进的秀才,见湘青聪颖好奇,便常偷偷讲一些新道理给她听。

    后来外婆去世,她虽不再上学堂会,每逢过节,却还是一定会去探望先生夫妇,也因此对于力主变法与鼓吹革命的康有为及孙文,都略有所闻。

    等到她人至北京城,才真正感受到维新违动失败所留下的后遗症,在所谓新政人物当中,湘青尤其景仰谭嗣同先生,或许是因湘青祖籍湖南,对于谭嗣同便多了一份亲切之感吧。

    也因此他在去年秋天于宣武门外的菜口被斩,湘青才会暗自伤神许久。

    “福伯、福婶怕外头还不平静,不放心让你出去嘛,”湘青转而劝她说:“而且这绣楼后便是大花园,我已经逛了好几次,都还没逛遍,一点儿也不闷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你才来不久,等你像我这样,在王府生、王府长,一住便是快二十年,看你还会不会觉得这儿一点儿也不闷。”

    湘青被她的娇态给逗笑开来,便不再多言,迳自品味起栗子的清香爽口来。

    *****************

    当晚湘青睡过夜半,突然被一阵吆喝声吵醒,在迷蒙之际,但闻一迭喊捉叫声,不由得她完全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披上外衣后,她冲到窗旁,顿时闪现的火把亮光,照得她双眼一花,发生了什么事了?

    “有刺客!”

    “追!快追!”

    “生死不论。他往后头逃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有惊无险,下令生擒。”

    “他在那儿,快射!”

    湘青在房内捂紧胸口,只听得箭声咻咻,愈发心惊胆战,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,却又不敢贸然出外,而外头火光熊熊,杀气腾腾,惊扰着她一颗心也仿佛要夺胸而出似的。

    一刻钟之后,人声渐渐远去,湘青才想要落坐,便发现双腿僵硬,几乎不听使唤,不禁暗骂自己无用。

    罢才隐约听到有人高喊着刺客,谁这么胆大妄为,竟敢夜探和亲王府?而且似乎全无帮手,单枪匹马就闯了进来。

    他不但没有得手,还惊动了侍卫,被大批人马追杀,现在呢?虽然有人叫嚣着说王爷下令生擒,但湘青也听见有人说生死不论。

    湘青知道和亲王在朝中素得皇太后宠信,是因为如此才与人结怨吗?他虽只有格格一女,却有福晋及两位侧福晋所生共六位贝勒,听小兰说他们个个精于武术,二贝勒的箭法尤其神妙,每每在清明时节的射柳大会中夺魁,刚才箭声如雨,那名刺客可有机会逃出?

    大约再过了两刻钟之后,湘青心中的惊悸才稍平,也才发现经过刚刚那一番纷扰,自己业已胸口发闷,口干舌燥,便强撑着起身,想到外厅去倒杯茶喝。

    茶水虽已冰冷,但喝进喉中,倒也起了些镇定之用,让湘稍稍安下心来,见花窗微敞,便走过去想将它关妥。

    奇怪,她记得今晚就寝前,明明已依照惯例,将门窗—一拴牢了,怎么会独独漏了这扇窗?或许是秋夜风大,将它给吹开了吧,以后可要记得扣牢一些。

    湘青手才轻抚上窗框,已被一只巨掌扣住,她不可置信的瞪住翻身入内的黑衣蒙面人,脑中一片空白,想要尖叫,无奈声音全梗在喉中,咽头颤动“咯咯”之声,仿佛猎物垂死前的战栗。

    偏偏在这个时候,有人用力敲起前门来。

    “湘青!湘青!”’

    是福婶,她手中的灯笼仿如一道闪电,打得湘青脑中灵光乍现,正想扑过去求救,谁知身后的黑衣男子已一手扣住她的腰,另一手则架上了她的颈项。

    “匕首是不长眼睛的,我希望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。”他俯在她的耳边低语。

    湘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吓晕过去,她甚至还能清楚的意识到刀锋的冰冷,这个人,想必就是夜闯王府的刺客。

    “湘青!湘青!你醒醒啊!”福婶的声音更焦灼急迫了。

    “福婶,我…来了。”湘青讶异于自己竟然还真能发出声音来。

    “问她想干什么。”刺客低声催道。

    “福婶,这么晚了,有什么事吗?”奇怪的是开了头之后,话声倒也跟着流畅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还问我?府里刚刚出了大事,你都没听到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,”湘青甚至不知道她打哪儿得来编谎的能力,竟可以如此滔滔不绝的接下去说:“今天下午我人不太舒服,好像着凉了,所以在服了帖葯之后,便早早上床休息,睡得人事不知,刚刚还是被您叫醒的呢。”

    门外的福婶似乎不太相信她竟会睡的这么死,在迟疑了下后才再说:“你开个门,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热,要不要我找府里相熟的大夫过来看看?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不想害她也赔上一条命的话,就不要开门。”他的呼吸加重,刀锋又逼近了些。

    “不…不用了,福婶,刚刚我才出了身汗,已经好很多了,明早再服一帖,我想就会完全痊愈。”

    “你真的不要我进来看看?”

    “真的不要!”发现自己的声量过尖,回答的也太快之后,湘青连忙勉力自持道:“福婶,我现在全身汗淋淋的,”她的确全身都在冒冷汗,这点总算没有撒谎。“想回房去换套衣裳,再上床安歇,有什么事,我们明日再谈,好吗?对了,刚刚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?让您如此慌张?”

    埃婶果如她所料,反而怕她cao心的掩饰道:“没,没事,有个侍卫以为有外人闯进王府里来,起了騒动,后来才发现是虚惊一场,虚惊一场。”

    但刺客却误会她想暗示福婶什么,加强手劲,湘青顿觉颈上一阵冰痛,知道自己已挂了彩,这么一来,她心中的恐惧反而惭渐为怒火所取代。

    “那你早点上床休息吧,我明儿个一大早,就叫小兰过来瞧瞧你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福婶,”湘青的口气已完全恢复平静,她恨这刺客的不知好歹,反而不再惧怕。“您也早点安歇。”

    等灯火远去,足声惭消以后,湘青才冷冷的开口道:“你想恁地?如今福婶已走,我也没见着你的长相,无法出卖你,你还是快走吧。”

    想不到他不但没有迅速离开,身子反而继续往湘青倚来,湘青既怒且惊,以为他还有其他的歹念,便再也不得生命的安危,曲起手肘来一撞,同时转过身来,不惜拚得一死。

    谁知随着匕首落地的“哐啷”一声,他人也瘫倒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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