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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(第3/3页)
过无数个疑问,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,剩下的以后再说。
庆幸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,附近的邻居早已就寝,否则她这个"寡妇’背个男人回来成何体统。
香汗淋漓的将伤者负到床榻旁,总算可以卸下背上的重担,青梅早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,浑身的力气都没了。
她举起手腕,用袖口拭着额上的薄汗。"娃娃,帮娘把他的鞋子脱下来。"
"哦!"小小人儿动作十分伶俐。
待他在床上躺平,青梅很快的点燃房里的烛火,胆战心惊糊,还不断的渗出血来,看得她不禁愀然变色,下意识的想用绢帕堵住伤口。
"是谁这么残忍?怎么下得了这种毒手?"她想不透他会跟谁结怨。
榻上的男人逸出呻吟,"唔…"
痛!
青梅眼眶倏地泛红。"我知道很痛,你要忍忍。"
"呃唔…"他依然吐出痛苦的呓语。
娃娃微蹙着弯弯的眉,"娘,大叔流了好多血,他会不会死?"好人应该长命百岁才对。
"不会,娘不会让他死的!"她的脸色同床上的男人一般惨白,咬了下唇瓣,"娃娃,你现在去找巷尾的牛爷爷,跟他要几种止血治刀伤的草葯来。"那位老人家是草葯郎中,家中一定有她需要的东西,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避搛,救人第一。
"好,我去找牛爷爷。"娃娃迈开小脚就往外跑。
她的双眼始终盯着在榻上辗转反侧的男人,好久、好久,才颤抖着手触摸他冷汗浸湿的脸庞。"阿九,你会没事的…"
"唔…唔…"陷入昏迷的靳九霄只觉得自己一会儿在大海中载浮载沉,一会儿又坠到火焰中承受焚烧之苦,烧得他的脑袋快炸开似的,如此反反覆覆,他几乎希望自己就此死去,再也不用面对这种苦难。
他快死了吗?
此时一只温软的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、脸颊,还有那盈满关注的柔嗓,将他从鬼门关前唤了回来。
阿九,你不会有事的。
我在这里,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的…
千万不要被这点小伤给打败了…
你可以熬过去的,阿九,勇敢一点…
朦朦胧胧之间,彷佛听见让他心安的声音,惊惧的情绪得到暂时的舒缓,呻吟声也渐渐变得微弱。
青梅赶紧去打了盆水来,轻柔的为他清洗血淋淋的伤口。
"啊…"触动到伤口的痛楚让他叫出声,全身抽搐痉挛。
她立即把手缩了回去,口中不住安抚着。"阿九,弄痛你了是不是?对不起,都是我笨手笨脚,你再忍耐一下。"
即使脑子昏昏沉沉的,靳九霄依着本能抓住她,想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。"不要…不要走…"
"好,好,我不走。"手腕被抓疼、抓红了,青梅仍任由他握着。"阿九,你先放开我,这样我才能帮你。"
靳九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"不…不能骗我…"
他好怕?
原来他不但合害怕孤单寂寞,也怕死。
她呜咽一声,又勉强的保持镇定。"我…什么时候骗过你了?你的伤口需要处理,否则会?玫摹?
迟疑了半晌,以为他又晕倒了,钳住她的大掌终于慢慢的松了开来。
青梅迅速的抹去颊上的泪,打起精神。
"来,我帮你把衣服脱掉,这样等一下才方便上葯…"
可是才牵动伤口,又让他痛得无以复加,五官揪在一块。
他咬牙呐喊,"啊…走开!"
"阿九!"推开的青梅赶紧将他仆在榻上,"你不要乱动…"
靳九霄哪听得进她的话,发疯般的嘶吼,挣扎得更厉害,让青梅都快制不住他。
"娘,我带牛爷爷来了。"这时,房外响起娃娃稚嫩的童音。
苞着她进门的是个年近半百、看来沉默寡言的老翁,对于一个寡妇的房里居然出现男人,虽然惊讶,也不便过问。
青梅带哽咽的拜托。"求你救救他…"
棒了九年,他们好不容易再度重逢,是面临生死的关卡,教她情何以堪?
不!他不能死…
"先让我看看。"老翁坐在床沿,审视伤者的伤口。
她在旁边等得心惊rou跳。"他、他还有救吗?"
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起身便往房外走。"娃娃,出来帮牛爷爷捣葯。"言下之意是有救了。
娃娃兴高彩烈的尾随他出去。
"有救了…阿九,你有救了!"青梅喜极而泣。
忙了一夜,母女俩都累瘫了。
青梅坐在床畔的椅凳上,不小心打了个盹,陡地惊醒过来,先察看靳九霄的情况,见他睡得安稳,也不再呓语,一颗心总算归回原位。
螓首微偏,瞅见女儿趴在桌上睡着了,不禁轻笑一声,打算将她抱回隔壁房睡,这个动作把女儿吵醒。
"娘…"娃娃稚气的揉着眼皮,"大叔会好起来对不对?"
她微微一哂,"嗯。"
娃娃睁着惺忪的大眼,"娘,你是不是认识大叔?"
"我…娘怎么会认识他。"说着,青梅眸底掠过心虚,她从来不对女儿说谎,可是这会见什么也不能说。
"可是我听见你一直叫他阿九、阿九。"娃娃感到纳闷。
青梅一怔,"呃…一定是你听错了。"
"可是…"明明就有啊!
她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。"好了,天快亮了,回自个儿房里睡觉。"
"哦!"娃娃实在很困,也就不再多问。
待女儿在自己的榻上睡熟了,青梅才疲倦的返回房内,凝睇着床上的男人,泪水再也不听使唤。
"这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吗?没想到我们又再见面了。"
九年了,她早已经放弃,以为从此两人各据一方,不再有任何牵连。
指尖轻轻描绘着靳九霄的眉眼,带着深深的眷恋。
"阿九,这么多年来,你曾经想过我吗?还是早已经忘了?"
当年她无声无息的自锦绣城消失,对未来十分茫然,但为了腹中的孩子,她必须坚强起来,幸而遇到了几位贵人的帮助,让她顺利的生下娃娃,后来辗转来到京城。为了方便起见,对外一概称是丈夫早亡的寡妇,靠着帮人做衣裳,勉强能够糊口,渐渐的,她的手艺得到不少认同,身边也慢慢的攒了些银子,母女俩的生活总算安定下来。
昏睡不醒的男人没有半点回应。
"我该跟你相认吗?"青梅轻声的呢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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