迫上花轿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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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3/4页)

道她原本孤寂沉沉的历程里,季礼的参与只是昙花一现吗?

    好想抓牢他、抱紧他,与他相惜相伴一生…

    她不想死。

    ****

    冰寒极处,她以为已在绝境。然而陡然间,强烈的暖意紧紧裹围全身,原本死寂的心房再度注入希望…

    无衣徐徐张眸,映入眼帘的并非她料想中的阴惨地狱,而是木头横梁的天花板。

    她欲起身察明身于何处,肩胛的伤口却无比裂疼地提醒她。她忍痛半坐起,环视四周,简易的木造房间里除了她躺的这张床与一、两张桌椅外,可说是环堵萧然。

    视线飘回近处,她心弦大震,一名男子趴在床沿熟睡。

    “季礼?”他怎么会在这里?

    季礼闻及呼唤似地微微蠕动了下,蒙胧间睁开眼。

    “水井姐柹!”一见无衣安好貌,季礼旋即清醒,精神大振。

    “你…”他憔悴的脸容挂着大大的欣喜,红肿的双眼而今载满如释重负,这是为了她的结果吗?“你哭了?”

    “这不重要。”他一语撇开。“肩胛的伤口还会痛吗?被踢的腹部没事吧?”

    依然是百分之百的关怀、毫不矫揉的对待,纵使她的伤处如何作痛,也会在他如此的口吻神情下完全被征服。

    “季礼,你可以靠过来一点吗?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?是不是你的伤…”他焦灼地探前,却让无衣突来的动作给打住。

    她紧紧拥着他,没有半分空隙与迟疑。

    “你的伤口…”季礼只怕弄疼她,她却净是摇首。

    再怎样的痛都胜不过她在冰冷的湖水中可能失去他的恐惧与悲伤。

    “我好怕,怕我从此沉尸湖底,再也见不到你。”原以为迎接她的将是阴间的永诀,想不到竟是死里逃生的相聚。

    “我就在这里,你不要怕!我答应过你会陪你一生一世,我绝不会食言。”拥抱的温度一点一滴暖进无衣的心扉,莫名的熟悉感启开那沉坠湖中的记忆。

    就在最接近死亡的瞬间,有人拚命抓牢了她…搂住她…

    “季礼,我不是落水了吗?怎么现在我会安然无恙呢?”答案尚未自季礼口中道出,沉厚有力的嗓音便在门前解决她的疑问。

    “想当然耳是这位小兄弟救了你嘛!”踏着矍铄健朗的步伐,一名白发白眉的老翁精神奕奕地出现在他们面前,身后随个捧着碗葯汤的小姑娘,约十二岁出头。

    一见来人,无衣立觉羞涩收回双手,两腮桃赭,但迟钝的季礼还搞不清楚状况,毫无松手的意愿。

    “季礼,放开我!”她尽可能低声求道,却仍是听进了老翁的耳里。

    “哈哈!年轻人亲热应该的,别顾虑我这个老头子。”虽然豪爽的笑声明白表达了老翁的不介意,然无衣腮旁的红潮却未见褪却,反倒更加扩散。幸而季礼瞟到小姑娘手中的葯汤,忙上前取来,才松开他的怀抱,教无衣喘下一口气,腼腆地问道:“请问您是?”

    “甭用敬称啦!我姓艾,艾草之‘艾’。客气点的你就称我一声艾老伯,随便点的唤我糟老头子都没关系。”岁月在他眼尾额上刻画了极明显的轨迹,但是他的笑容言语间却令人感受不到丝毫衰老的侵蚀。

    “是艾老伯救了我们,让我们住在这里养伤的。”季礼一边解答一边细心地为无衣吹凉热烫的葯汁。

    “我们?掉落湖中的不是只有我吗?”她顿了顿。“莫非…”她惊诧睁眸,定然锁住季礼。

    以他的个性,要做出任何她意料之外的举动绝有可能。换句话说,当她落水时,他该不会也跟着她…

    “这个小兄弟背着你来到我家门前时,已经是负伤累累、全身湿透,几乎快倒下去,一双鞋磨得脚底皮都没了。河岸距此地少说也有个一、二里之远,我真佩服他,一般人可不容易做到啊!”艾老伯落坐,闲适地描绘过程,却在不着痕迹中点出季礼用情之深。

    “当时他猛敲门,死命地哀求我一定要救你,声泪俱下。明明自己都发高烧、数道伤口严重发炎,他也不理会,坚持要我为你疗毕,他才肯接受治疗。之后整整三天三夜,他不休息、不阖眼,硬是要待在床前照顾你。所以与其说是我救了你,倒不如说他才是你的救星。没有他历尽艰辛把你背来,我哪有用武之地?”

    无衣怔怔地凝住季礼,心头如满潮时海水涨涌狂奔。她知道季礼对她情重,但此情居然可以大到他连舍命亦不惜,是她万万无法想像的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不阖眼,我刚才就打了个盹,不是吗?”季礼生怕无衣又责他不爱惜自己的性命,赶紧推翻艾老伯的说词。

    “是与否都不重要,先让她喝下这碗汤葯吧!”艾老伯说道。

    捧着汤葯,无衣微微欠身,谢道:“多谢您的救命之恩。”

    艾老伯忙挥手。“我不是说过甭用敬称了吗?而且救你的人是他不是我,我不过是帮你检查伤处,然后敷葯、找葯、熬葯罢了。你肩胛的伤口虽深,幸未及骨,按时换葯即可;腹部受的是内伤,多喝些我的草葯汁,不多日自可痊愈。”他立起,识趣地笑笑。“好啦!不妨碍你们小两口,我祖孙俩先走了,记得葯汁一定要喝完,别嫌它苦,良葯苦口啊!”望着一老一小出房门的背影,无衣深感幸运,能遇得如此谦冲贵人而大难不死。

    少顷,她挪回目光于季礼,他搔搔头,有些无奈与央求地说道:“我知道你又要骂我不珍惜自己,对不起嘛!你先把葯汁喝完再开骂,好不好?”

    无衣垂睑瞥了瞥碗内的黑色液体,二话不说送入肚里。喝完,伸手入怀,想拿出丝绢…

    “这给你。”季礼递出无衣的蓝丝绢,她不由得一愣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在你那边?”

    “丫头jiejie…就是艾老伯的孙女,她帮你换湿衣服时掉落的,她烘干了要我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无衣接过手,拭了拭嘴角,心头百感交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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