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花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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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2/3页)

四月越淮至鲁,六、七月才能到达京师,这段日子正是旅游盛季,运河上游舫众多,难免耽误大船的航行。何况江、淮、河、沽水势不同,各航段用船亦不同,大批更换困难,我们的漕船又多是十几年的老船,一点儿小碰撞便容易严重损毁…”忽而抬头瞥见众人讶异的脸,惊觉自己说得太多,容华话锋一转“其实我也是听淮阴的张太守说过,才随口说了出来。”

    锋芒太露绝不是好事,后妃干政更是大忌,她怎么会在众人面前毫无防备的侃侃而谈呢?

    “张太守对漕运并不熟悉,他在行的是地政。”庄仲淳突然开口,狐疑地看着这个他一向瞧不起的妃子。

    “这…可能是我记错了,反正有人这么说过的。”避重就轻的笑笑,容华暗恨自己清晰的脑袋被朱翊搞得一团乱,早知道就学皇后托病不来了。

    暂时消下了众人疑虑,大伙儿的话题又转到天南海北、东家西门,这次容华聪明地不开口,静静聆听,同桌的朱翊也一反往常的谈笑风生而默默喝着酒,偶尔点头微笑应付一下其他人。那双深沉的黑眸却无时无刻不找机会望向她。

    他一向很脑控制自己的情绪,可是今晚容华对他的抗拒变本加厉,令他情绪的罩门上似乎起了些裂痕。朱祈良搁在她腰际的手,看起来竟是如此刺眼。

    “皇弟,你怎么这么安静?”朱祈良笑问。

    “良辰美景,赏月都来不及了,哪有时间说话呢?”扬起嘴角,他又喝了一杯。眼前杯胱交错,却没有花了他的耳目,他一清二楚的将容华闪避的模样收入眼底,还有船底传来的那一阵细小的敲击声。“不过,现在可能连赏月都有点困难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困难?”朱祈良皱眉,怎么今天皇弟和爱妃说的话,都像打哑谜似的?

    平静地再倒一杯,朱翊好整以暇地喝完,然后理理衣服,卷起袖子,口中喃喃自语:“真麻烦,想好好赏个月都不…”

    话声未止“哗啦”一声,席上一个官员打翻了酒杯,抖着手惊恐地指向黑漆漆的窗外“有人…船外有人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有人?外头是河啊!”另一名官员笑着转头去看…“啊!真的有人!”

    数名黑衣人由水中翻上船,面罩外的双眼流露着狰狞的杀意。

    “狗皇帝,在这破船上,看谁来救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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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啊…刺客…”

    船上几个御前侍卫已先上去抵挡,不过黑衣人虽不多,却刁钻得很,采取游击方式,一个抵三个,所幸席上也有一些武官,手中没有武器,也只好折下桌脚便擂了上去。叫喊声及碰撞声不断,划船的船夫早就牺牲了,许多人的鲜血溅上游舫的帘子,刺客的、侍卫的尸体被踢下水,引起的波动让船面摇晃不止。

    文官和妃子们惊叫着躲到船舱的角落,朱翊不着痕迹的站在朱祈良身前,也等于站在容华身前,挡住所有残忍不堪的画面。他没有出手攻击,冷静地观察形势,来人武功泛泛,要想刺杀皇帝,这等人是不够的,所以更厉害的敌人必定尚未出现。

    黑夜里,岸边留守的皇室侍卫看不见船上的状况,不过远远传来的喧闹声及没水声极不寻常,这才派几个人划船过来看看情况。

    船上的嘶杀声不止,水面漂浮着几具浮尸,康妃从窗口见到此景,尖叫一声昏了过去,恰好倒在淑妃身上,吓得淑妃以为她遇害了,大叫一声,其他妃子也跟着尖叫起来,刺耳尖锐的声音平添紧张。其他官员不明内情,又急忙逃窜,船身愈来愈不稳。

    容华惨白着脸,她又见着这人间地狱的一幕了…人的生命真是如此轻贱吗?强压下身体的不适,摇晃的船身更使人晕眩,她终于忍不住朝后头尖叫不止的妃子们喝斥:“住口!别再嚷了!没见到大家都忙着保护皇上?你们还要让人分心吗?”

    数名妃子被她的气势震住,登时住口,脑子还没转过来,另一头又传来大叫:“船进水了!快逃!要沉了!”

    同时,有些人被这声叫喊一惊,顾不得船上的皇上跳水逃生而去,船上能打的人减少了,几抹黑影却反其道而行地由水里爬上甲板。

    “来了。”朱翊冷笑,顺手拾起地上的一把剑,扼扼重量,无畏无惧的迎上前去,肯定地说:“你们和上次别苑行刺的主谋是同一人。”

    “便是承认又何妨?反正就算你知道,也没命揭发了!”一名黑衣人的身形倏然一移,银白色的刀光转眼来到朱翊胸前。

    铿然一声,黑衣人退了两步,其他刺客见状,也举起刀往朱翊身上招呼,朱翊眯起眼,一个旋身没入打斗圈中,霎时打得难分难解。

    渗入船内的水愈来愈多,由于朱翊挡去大部分人的攻击,几个侍卫得空,急忙抓着容器将水舀出去。一旁的赵元任忽然指挥起几个人,把一些重伤未死的人丢进水里,减轻船上的重量。

    “他们还活着!”容华冲到赵元任身边抓着他,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人道泯灭的情景,什么仪态、礼貌都不顾了“他们用生命保护我们,你不能把他们…”

    “不把他们丢下水,大家就一起陪葬!”赵元任生气的挥开她,继续命令“把甲板旁那几个也给我丢下去!”

    不!一定还有办法的!容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看着四周情形,几个平时在太和殿舌鼓如簧的文官像虫一样缩在角落,唯一可取的,是他们还记得把朱祈良挡在最里面;妃子们昏的昏、哭的哭;窗外可以看到几艘小船正慢慢地朝这里划来,船上灯光摇曳,但勉强看得出是皇室侍卫。

    容华当机立断,拾起几支船夫留下的桨,以及搁在船头几块补船用的较长木板,走到那群文官前,义正辞严地开口“光躲是没有办法的,这时候我们是不是也该为自己的生存做些努力?”

    “砰!”她甩下了手中的东西,自个儿拿着一支桨到了船边,卖力地朝小船的方向划。

    朱祈良十分惊异,他今天才知道,一向笑脸迎人的容华原来也是有性子的…过去在别苑遭刺,由于有充足时间应敌,她还好言软语地劝他逃,但今天事发突然,她整个人就变得刚强了…他开始怀疑,以前认识的容华是真正的她吗?

    他挤开众人踏出了一步,无言地拿起地上的船桨。她说得对,为了保护他,已经有许多人牺牲了性命,若连他也不思自救,那些人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?

    还没走到船边,忽然后头有个人伸手拿走他手上的船桨,朱祈良回头一看,是庄仲淳。

    “皇上,这些事是老臣该做的。”伸手将长胡须收进襟口里,庄仲淳袖子一挽,也跟随在容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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