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季节的都会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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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3/4页)

是事事有商有量,但那不同,她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。

    到这个时候,常春才感激父母只结一次婚,是,他们感情欠佳,吵吵闹闹数十载,但是他们终于白头偕老,实是一项成绩。

    她常春就做不到。

    朱律师一边驾驶一边问:“万一你有什么事,你会把琪琪交给谁?”

    “常夏。”

    “好,”朱女说下去“假如冯季渝把小张瑜交给你,你会不会接收?”

    “人家好好的,干吗要托孤?”

    “万一,我是说万一。”

    常春硬着心肠答:“不关我事。”

    朱律师只得叹一口气。

    琪琪好奇地问:“mama什么叫做托孤?”

    “那是大人的事,孩子们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到家了。

    常春替女儿更换衣裳,嘱她乖乖做功课。

    不知恁地,靠在长沙发上,常春昏昏睡去。

    忽见一人推门进来,径向琪琪卧室走去,常春急得唤住他:“喂,喂,你是谁?找谁?”

    那人转过头来,不置信兼伤感地答:“常春,你连我都忘了。”

    是他,是张家骏!

    常春怔怔看住他,一点也不害怕,只觉不好意思,她胡乱找一个借口:“你瘦多了。”

    张家骏忧郁地说:“我来看琪琪。”

    “她很好,我在有生之年都会好好照顾她,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张家骏点点头“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好母亲。”

    常春忍不住问:“你去瞧过瑜瑜没有?”

    “我这就去。”

    常春还有许多话要说,可是只觉胸前闷塞,一觉醒来,原来琪琪的脸压在她心口,红日炎炎,不过是做了一个梦。

    常春啜啜亲吻琪琪的脸,呢喃道:“mama的小鲍主,mama的亲生女,琪琪是mama的宝贝蛋。”

    安康走过,知道那是母女间至独特的感受,做儿子的将来是男子汉大丈夫,不可能享受得到,便耸耸肩轻轻走开。

    常春紧紧拥抱女儿。

    她在心中说:“张家骏,有生之年,我都会尽我卑微的力量照顾琪琪,你放心吧。”

    现在的母亲不比从前的母亲,现代女性力大无穷,站出来,发起雌威,吼一声,还真管用,正是要面子有面子,要人情有人情,出钱出力,在所不计。

    不比以前,孤儿寡妇只会搂作一团哭泣,任人欺诈。

    常春多年来身兼父母双职,挥洒自如,暗自惆怅,又是另外一件事。

    话虽如此,不过朱智良女律师讲得对,琪琪应得的那一份遗产,却应当争取。

    第二天,安福全约常春午饭谈正经事。

    常春同常夏说:“算是幸运了,不能共同生活,不能做朋友,却还不至于反目成仇。”

    做meimei的只得如此说:“他们确还算是有人格的人。”

    常春感喟道:“我知道有人离了婚二十年还不能摆脱前夫来要钱。”

    常夏的答案很简单:“报警。”

    常春依约去见第一任前夫。

    安福全开门见山“史必灵,老老实实,你有没有困难?”

    常春于是老老实实答:“没有,安康大学学费都已准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安福全放下心,很钦佩地说:“史必灵,你真能干。”

    这句赞美之后有多少血汗泪,且莫去理它,此刻常春却挺起胸膛,接受荣誉。

    她且谦虚道:“这是做现代女人至基本条件,人人如此。”

    安福全公道地说:“史必灵,我这个小男人不会叫你辛苦,安康的学费归我。”

    常春客气“谁出都一样,不必计较。”

    分了手反而相敬如宾起来,可见双方是情不投意不合,人还都是好人。

    当下常春微笑“没有旁的事了吧?”

    他只是担心他的儿子。

    安福全却忽然轻轻说:“我也许会结婚。”

    常春一怔,没想到她会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人,故此客套地微笑,似一个长辈般口吻:“是董小姐吧?”

    “是,”安福全承认,忽然无缘无故替新对象申辩“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。”

    常春连忙附和“我肯定她是。”

    安福全笑了。

    接着,常春最怕的那件事来了,安福全说:“也许,几时有空,大家可以见个面。”

    常春连忙说:“我忙得不可开交,改天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安福全同她生活过,当然知道她脾气,只是笑。

    回到店里,埋头做账,半晌抬起头来,只觉寂寥,人人都结婚去了,只剩她一个人。

    常春又讪笑,她也不赖呀,有两次正式结婚记录,足以交差有余。

    现在想起来,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与精力。

    两段婚姻,两个孩子。

    当年两次都紧紧把孩子抓着,除出常夏,人人都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常夏说得好:“只有你的亲生儿会来扫你的墓。”

    常春没想得那么远,吓一跳“这话好难听。”

    常夏讪笑“痴儿,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,何必避忌。”

    常春低下头,恻然。

    然后她记得她问:“做人一生营营役役,究竟是为什么?”

    常夏耸耸肩“自古至今,不知多少哲人问过这个问题,谁知道答案?”

    常春抬起头,这爿小店,将她关住近十年,这是她的营生,她,她孩子的衣食住行学费,统统在这里了,她的前夫尊重她,也是因为她生活上妥妥帖帖,不令任何人尴尬羞愧。

    所以常春不敢离开牢狱似的工作岗位,日日重复着枯燥的点货做账手续,一天又一天,一年又一年。

    她且努力储蓄,希望有一日可以为自己赎身,退休消闲去。

    助手过来说:“常小姐,我下班了。”

    常春猛地惊醒,呵,又是一日,她惆怅地说:“你去吧,我来锁店门。”

    助手走了良久,常春忽然听见有人用手叩玻璃墙,她几疑是张家骏来接她下班,当中那十年根本没有过,琪琪还没出生,而她,常春,犹有余勇。

    玻璃门外是稀客。

    她是冯季渝。

    常春大叹倒媚,谁叫她打开店门做生意,真正过门都是人客。

    她不得不站起来,挂上一个疲乏的笑容,打开门“我们已经打烊了。”

    但是她遇见的是顽强的冯季渝女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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