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季节的都会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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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2/4页)

   冯季渝看常春一眼,她欣赏他,不过他比她小好一截,又是一条荆棘路。

    常春微笑说:“与你想的有一点出入,他另有对象。”

    冯季渝也笑笑。

    保险箱打开了。

    中型长条子盒内有两只信封,冯季渝打开其中一只,里边有一只指环,她将它抖出来,只见指环内侧刻着常春两字及一个日期。

    “你的结婚指环。”

    又连忙打开另一只信封,里边是同一式戒指,这只里侧刻着,对了,冯季渝三字。

    是他两次结婚的纪念品,没想到这样虔诚地租一只保管箱专为放两只指环。

    “还有没有其它的东西?”

    冯季渝伸手掏一掏“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常春问:“你的结婚戒指呢?”

    “在某只抽屉里,”冯季渝问“你的呢?”

    “我不留纪念品,它们都是垃圾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,记得便记得,忘却便忘却。”

    她俩离开了银行。

    阳光异样地炽热炫目,冯季渝有点吃不消,她胖了许多,汗一刹时湿透背脊。

    常春替她抢到一部计程车,还替她开车门关车门。

    她那漂亮的男伴这次没有陪她同来。

    棒壁的铺位已经买下来,装修工程开始。

    老店原来的装潢不变,又要与新店配合,常春看过图样,构思实在不错。

    开工时发觉室内装修师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,白衬衫咔叽裤,男装蚝式防水表,常春心里已明白一半。

    那女孩姓胡名平。

    是林海青在工学院的同学。

    胡平爱嚼香口糖,可是同常春说话之前必定先把糖渣吐掉。

    这才像出来走的人。

    常春密切注意她开出来的帐单,每一宗都静静复核,证实的确价廉物美。

    做生意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
    胡平与海青在公众场合一点特别亲热的表示都没有,更显得难脑粕贵。

    常春欣赏这对年轻人。

    她一直以为他们是情侣,直到一日无意中听到这样的对白。

    她:“mama很想见你。”

    他:“你不是没看见我忙。”

    她:“你存心见她,自粕以抽得出时间来。”

    他:“我不想在公众地方谈家事。”

    她:“常小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。”

    常春真是好不尴尬,当时她坐在旧铺一角的写字台上,与他们只隔着一块木板,虽见不到他们,声音对白却听得清楚玲珑。

    胡平语气悲哀“海青,你必须见她,她年纪已经大了,生命已像肥皂泡那样越来越薄,终于会破裂,消失在空气中,那时,你想见都见不到她。”

    海青冷冷说:“我不觉得是什么损失,我所没有的,我不会牵挂。”

    常春轻轻抬起头来。

    两个人的表达能力都那么强,把他们心意用言语演释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他们的关系究竟如何?

    常春不惯窃听人家的秘密,真想走开,但她正在核数,不方便放下。

    “海青…”

    “不必多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介绍这项工程给我,我很感激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你工夫实在不错,没有其它原因。”

    胡平静一会儿“工夫不错的设计师城内是很多的。”

    海青答:“我碰巧认识你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常春已肯定他们不是情侣。

    罢有客人进来,常春忙去招呼。那是一位红脸白发的美国老先生,选焙礼物送女儿生日,见常春穿着件黑衬衫,便要求她把银项链戴起示范。

    常春不嫌其烦,逐款配起给他看。

    “或许,尊夫人也喜欢拥有一条。”

    客人很满意这样的款待,反正要花费,总要花得适意。

    他买了两套林海青精心设计的款式,并且把女儿的照片给常春看。

    “她长得美,”常春说“同尊夫人一个脸盘子。”

    老先生答:“我们结婚四十年了。”

    “太难脑粕贵!从一而终?”

    “对,一夫一妻,”老先生咕咕笑“经过两次大战,目不邪视,心无旁骛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二人均幸运之至。”

    “上帝特别眷顾我们。”

    他捧着礼物愉快地离去。

    林海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旁“明年他肯定会再来。”

    “明年也许他到东京去买礼物。”

    海青的脸色仍有一股悻然之气。

    这小子,涵养工夫已经练得颇为到家,轻易不会看到他露出不愉快神情,这一次像是动了真气似的。

    常春当然对这件事一字不提。

    海青一整天都沉静。

    回到家,常春与来作客的meimei说:“结婚四十年该是怎么样的感觉?”

    “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四十年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,为了生活的四十年是不作数的,太像公务员生涯了。”

    “想象中那两个人已经化为一个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一方如提前离去,岂非惨痛?”

    常夏笑“所以说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想庆祝结婚四十周年?”

    “勉强没有幸福。”

    常春说:“能够与一个人在一起四十年,那人想必有点好处。”

    常夏侧头想一想“你也要有点好处。”

    “那自然,跳探戈需要两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现今世界这已是不大可能的事了,首先,要很早结婚,第二,要忍耐涵养工夫一流,还有,闲日要把自己放在最尾,要紧关头却又愿意挺身而出当炮灰,换句话说,要有牺牲精神。”

    常春笑。

    “你肯不肯?”

    “肯,但不是为人,是为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在今日,愉快地结婚十周年已是奇迹。”

    “你呢,你快乐吗?”常春问meimei。

    “我并非不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孩子的笑脸总叫你心花怒放吧?”

    “那是我骨rou,有什么事,一定先拖着孩子走。”

    结婚四十年!

    毋须结婚,只要能够同一个人相处四十年已经够好,不管他是合伙人抑或是亲妹子。

    送常夏出门时碰见林海青。

    他说:“对不起我没有预约。”

    常春知道他有心事要诉,便微笑说:“不要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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