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滩上的月亮_第五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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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五章 (第2/4页)

掉,等到他再面临一张年轻面孔,面临年轻面孔所做的一切,他会忘掉自己曾经年轻,而不用太多理由,就去扼杀这张年轻面孔做的任何事情,这,大概就是父母子女间,老是踏不过去的鸿沟吧!”

    程子祥依旧靠着椅背,头往上仰。

    “但是,不管父母如何遗忘自己曾经年轻,如何不以同情和了解去认识子女的问题、帮助子女的问题,有一件事,它是永远不容怀疑的,那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。”

    抽一口雪茄,程子祥继续说,头从椅背上抬起。

    “那天晚上你没回来,金嫂告诉我那个女作家的事,我唯一想到我要做的,就是痛打你一顿。我以为这是唯一的方法,但,我忽略了你已经是个大男孩,一个在感情上可以独立的大男孩,我不该用父亲看儿子的眼光来对你,这是我的错误。”

    “爸爸,你并没有错。”程多伦一手拿烟,另一只手不安的紧握着:“任何父亲都有权利用这个方式管教儿子。”

    “不,这真的是我的错误,我忘了你已经二十二岁了。”程子祥对儿子抱歉的笑笑:“以后爸爸会记住你是大人了。”

    这么说,在程子祥面前,程多伦已经是个大人了,这句话,叫程多伦又惊、又喜。

    “好,现在我们来谈点大人的事,你愿意让爸爸在你的感情生活里做一个顾问吗?”

    用力的点点头,程多伦眼睛里充满了兴奋,父亲这些话,不是表明了他尊重自己对舒云那份绵绵涩涩的爱?

    “爸爸先问你,你对那位女作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,你研究过吗?”

    “我没想过这些,但我知道,我是在爱她。”

    好一个爱,这个爱就像一颗子弹,直直的射中程子祥的胸膛。

    “是什么理由使你在二个多月的时间,就敢肯定自己是在爱?”

    “爱一个人的时候,它是不要时间的,往往它会发生在一刹那,没办法解释,也没办法研究它为什么。”

    程子祥真要叫儿子这番幼稚的爱情至上论调气得跳起来,用力的吸了一口雪茄,总算压下去了。

    “她呢?那位作家,她是不是也在一刹那间发现自己在爱你了?”

    “她很理智,她认为她并不适合爱我。”

    那口压回去的气,算是消了些,儿子是在单恋,而那个三十岁的女人,大概是寂寞了,找个人消遣消遣,可是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儿子?哦,老天!请睁开眼为我那年轻不懂事的儿子安排个好下场,叫他醒醒吧!

    “这么说,你爱得很痛苦?”

    “也不能这么说。”程多伦很不好意思,脸都红了:“不管她那边怎么样,我只要能看到她,我都很快乐。”

    天啊!我儿子在做什么!

    “你还要帮她工作多久?”

    “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。”

    “工作结束后,你打算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晓得,但我不能不看到她,我真在爱她。”

    程子祥简直嫌恶儿子把爱挂在嘴边到了极点,重重的把一口烟喷出来。

    “多伦,爸爸在想,你会爱上一个三十岁的女人,多少有点母性的依恋,这大概跟你从小母亲就去世有点关系,不知道你信不信爸爸这种说法?”

    “也许是,也许不是,我只知道我爱她。”

    又是爱,程子祥几乎要跳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好,我们现在先不讨论感情,我们谈点现实的问题,你这样单方面的付出感情,你不怕有一天你会伤害到自己?时间愈长,伤害的程度就愈深,你不认为这很严重?很需要好好的考虑考虑?”

    程子祥的话,使程多伦猛吸了两口烟,程子祥想,是有效果了;但是还不到十秒钟,程子祥被惊愕住了。

    “纵使会对自己造成严重的伤害,我也不放弃任何能见到她的时间,我会争取每一分钟,甚至每一秒钟。”

    “多伦!”

    程子祥站了起来,眼中发出严厉与绝望的伤心,片刻,才记起今天不能用这个态度,又坐回去。

    “多伦,爸爸不再年轻了,爸爸无法做到同情与了解,爸爸不欣赏你这份感情,因为爸爸爱你,怕你受到伤害,你要明白,你的喜怒哀乐会完全影响爸爸。”程子祥搓着额头,痛苦、伤心得近于哀求的望着儿子:“爸爸对自己讲过,不拿长辈的强硬态度强迫你做任何改变,但,记住爸爸这句话,别伤害了自己,你的喜怒衰乐cao纵着爸爸,爸爸不能看到你有一点痛苦。”

    “爸爸!”

    “好了,你回房睡觉吧,爸爸也要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送儿了走出了书房,程子祥老泪纵横了,久久泣不成声,一个刚毅成功的企业家,也有这样的一面——衰弱、茫然、无助,求问苍天,却企求不到一点帮助。

    ☆☆☆net。net☆☆☆net。net☆☆☆

    这是程多伦一生中,面临最多问题的时候,对不能顺从父亲而产生的歉疚,对舒云那深植的爱的无法割舍,中间还有罗小路与她母亲的调和重担。

    这个一向单纯,只知道上课、回家、回家、上课的男孩,一下子从极度的窒息压迫和痛苦万般中,不自觉地成熟了起来。

    先抛开一切,程多伦再度去了罗小路家。

    罗太太的不耐烦中透出的惊愕,已经比第一次的态度稍为友善了许多,起码没有第一次那种不关心的冷漠。

    窄小简陋的客厅兼饭厅兼孩子的游乐空间,程多伦被指向一张椅面已经松开的藤椅。

    “坐吧。”

    罗太太打发开绕在身近的孩子,自己坐在另一张藤椅上。

    “是为小路的事来的?”

    “是的,伯母。”程多伦没有揉搓手心,没有结结巴巴,完全像个大人在办一件正经事。

    “她现在在监牢里?”

    “是的,判了六个月。”

    罗太太静静的,半晌没讲一句话,只抬起衣袖,在眼角处抹了两下。

    “她伤够了我们的心,从她学坏的那年开始,她没一天不伤我们的心。”罗太太平静不下来了,再坏,那也是自己的女儿,骨rou连心的女儿:“念初三那年,也不晓得她怎么交上了那批坏朋友,先是放学不按时回家,后来胆子更大,经常彻夜不归,学校记过的通知单一张张寄来,最后大家都毕业了,她留级重念,这倒不要紧,只要她能学好,但她变本加厉,抽起烟来了,十天八天不回家也变成常事,她爸爸用尽了办法把她找回来,没打她也没骂她,好话说尽,总算她答应了我们学好,不再荒唐,为了她能脱离那群坏朋友,我们东凑西借的弄了点钱,给她换了个学校,家也搬了,总算安分的念完了初中。”

    讲到这,罗太太已经泣不成声了。

    “她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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