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悠悠_第五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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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五章 (第3/4页)

以做她爹,但实际年岁毕竟相差不多,若不易装,只怕难免惹人闲话,同时也是为了不叫她尴尬,他的用意明说了,不知可否令她释怀?

    难怪庚娘称他“小表头”对他收徒不以为然,二十多岁的人收个年届花甲的弟子,的确有些怪怪的。

    婵娟收好葯盒,正欲起身,却见他身子软软地向前倾倒,忙用肩头撑住他胸口,然后架起他半边身子,自己缓缓在他身侧坐下。

    “你别气我好不好?”屈恒轻侧脸,看向她白净秀丽的面颊上,长长的睫毛半垂着,遮住她水汪汪的纯净眸子。

    “我不气。”她轻轻咬了咬唇“是我笨。”

    “呃…”“我明明觉得像,却仍是没看出来。”

    他轻咳一声,帮她申辩:“那是因为你从未抬头仔细瞧过。”她胆子太小又害羞,像只兔儿。

    “连声音也没听出来。”她继续检讨自己。

    啊,那倒是她粗心了,他可没试着用另一种声音说话…因为太麻烦,而且欲盖弥彰。

    “这…其实也很少会有人想到。”

    “那次相遇就应该起疑。”这句话声音极小,是含在嘴里咕哝的。

    呃…那个,纯属巧合,纯属巧合!

    他不小心听到,立时有些脸红。要不是衣服碰巧掉进水里,倘若放在岸上,她绝对能够认出来,说不定还会马上吓得逃之天天。

    婵娟抬眸斜望他,心中犹犹豫豫,不知该称呼什么,是叫师父呢,还是屈大哥?

    她一脱口:“师父!”自然而然地叫出来,随即心头一凝,唤了此声,这一生一世都该将他视若师父了!

    “是我不好,害你受伤。”酸涩涌上眼眶,一颗晶莹的泪珠忽地滑落。

    屈恒却微笑着凝望她。

    “婵娟,你可曾听说过鲛人?”

    “鲛人?”

    “是啊,相传东海深处有鲛人,白天织绡,暗夜里浮上海面幽幽歌唱,闻者莫不销魂。”

    她好奇地歪头问他:“什么是鲛人?”

    “上身是美貌的姑娘,双脚却是鱼尾。”屈恒顿了顿道“传说,她的泪水能化成珍珠,价值连城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

    他唇角含笑,闭目遥想:“当时在江里网中,我启忖难以脱身,却见有个女子随波而至,执匕破网相救,那时,我以为我看到了鲛人。”他言语轻缓悠然,气息轻轻拂在她鬓边,让她的心怦怦地跳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…我可不会唱歌。”知他变着法子夸赞,婵娟不禁羞涩无措。

    “那有什么要紧。”屈恒睁眼,目光下移,落在她细嫩面颊上的晶莹泪滴,轻轻笑谑“喏,珍珠!”

    她“哧”地破涕为笑,手背迅速抹掉泪水。

    “你笑就好啦。”自感恢复些许气力,屈恒费力地盘膝,柔声道“我要运功调息片刻,你若累,就睡会儿,我靠壁坐,不会占太大地方。”

    正沉浸在仿佛与青莲酒楼那夜相同话语中的婵娟稍怔愣一下“我睡地上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。”他闭目轻答“山洞潮湿寒凉,睡地上会生病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看他已坐稳,婵娟慢慢起身,走到粗大的红烛前,出了半天神,又转头回望。

    床上的人面色苍白,略有些憔悴,静静地打坐调息,温和俊逸的脸上映着微闪的烛光,平静而安详,没有丝毫浮躁与怨意。

    她痴痴凝视,世上怎会有这样平和宽容的人呢?十几岁飘泊天涯,抚育稚儿的日子不但没令他心生怨怼,反而历练出远超出年龄的沉稳与沧桑,她的心像开了个口,暖暖的温流款款泄出,微漾着渐渐溢满心窝。

    她真是笨哟,那么明亮的眼睛,温和的话语,分明是同—人,她怎会瞧不出?

    其实…又怎样呢?无论是青莲酒楼前赠她披风的年轻人,还是葯香居里用宽大袍袖替她擦泪的师父,都是她心头最珍视的瑰宝,是同一人不更好?不必再胡乱猜测,可以相随相守…不不不,是跟随服侍,她要叫他“师父”跟一辈子。况且他哄她逗她,是有些喜爱她接纳她的吧?

    她抿着唇笑,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。轻手轻脚地回到石床边,悄悄蜷起身躺下,又动了动,逐渐移转,背后轻贴上一片温热,稍转头,见是师父的腿,不由脸红了红,犹豫半晌,终是没动。她满足地叹口气,合目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…(*…(*…

    屈恒微睁眼,见婵娟小动物似的缩在自己身边,小巧得仿若孩童,稚气可爱,不由莞尔一笑,手掌轻轻抚上她长长的发,又一怔,缩回手来。不自禁地打个寒颤,渐觉头颅沉重昏胀,似乎连胸骨都疼痛起来,不由连连苦笑,他被捞上后一直穿着湿衣,虽已渐渐被体温烘干,但寒气已人体,加上伤重气滞,一场风寒是免不了了。

    稍将头触上石壁,又忙不迭收回,老天,本想借冰凉的石壁镇一下痛楚,哪知轻碰一下硬壁都感觉如遭锤击。太阳xue隐隐抽动,脑中嗡嗡作响。他低低呻吟一声,手掌用力按住额角。

    婵娟悠悠转醒,揉揉眼霍地坐起。

    “师父,你怎么了?”她慌乱地扶住他。

    “小声一些,我…”屈恒长吸口气“我头沉得很,你轻些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她极小声地应,纤小的手掌覆上他额头,有些烫。

    “别慌,风寒而已,歇一歇就好。”他闭上眼轻道,感觉她欲跳下床“外头不会有人,你别也去吹了风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我扶你躺下。”她有些气苦,那些人把她和师父丢在这儿,不闻不问,连点水也没有,真是可恶!

    “好像不行,石枕太硬,我觉得我的头…像是以卵击石。”他勉强地笑。

    婵娟却笑不出来,她向来心软不爱与人计较,现在却有小小的怨恨冒出心头,梅姑娘纵使可怜,但叫师父吃了这许多苦,她…她是活该的,老天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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