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孩子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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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3/6页)

有要紧事跟我们说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我嬉皮笑脸“人家说双生子有心灵感应,怎么我跟你之间一点也不相通。”

    “快回来,哈拿,mama在哭。”马大骂我“死没正经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我跳起来“我二十分钟内赶到。”

    我马上锁上店门,赶回家去。

    记忆中从不知道mama哭过,受了什么委屈?有什么大事?我的心咚咚跳。

    跋到家的时候,母亲还在抽噎,我扑上去问:“mama,有什么事,请说呀?”

    mama说:“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。”她呜咽。

    我与马大面面相觑,我们静静的坐着,等母亲冷静下来。

    她的情绪极之激动,不停的用手绢擦眼泪,又不住以左手去转动右手腕的一只玉镯,那只镯子因她近年胖了不少,已经很难转动。

    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,我手心暗暗冒着冷汗,mama去看过医生一一难道,mama患了什么奇难杂症?

    我的眼睛都涩了。

    mama开口“马大、哈拿,你们都知道,mama是唱戏的伶人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!”我与马大齐齐的说。

    这我们已经知道二十多年。

    我的记忆回到极小的时候,母亲把钉着七彩亮片与流苏的披肩往我们身上搭…当然我们知道mama是女伶,这有什么好瞒的?

    mama说:“马大、哈拿,你们的亲生爸爸来找你们。”她哭。

    我与马大听得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我瞪着mama。

    “你们明白吗?你们的亲生爸爸…”

    我打断她“mama,我们爸爸二十年前已在新加坡逝世,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不,”mama又紧张又伤心,根本没法有条理地表达她的意思“在新加坡去世的是我的丈夫。”

    “mama的丈夫,难道不是孩子们的爸爸?”马大问。

    “不,我对不起你们两个,”她又哭泣“我丈夫不是你们的父亲,他没有生你们!”

    马大睁大眼,我张大嘴,两个人都忽然觉得喉咙干燥,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这是怎么一回事?我整理着千头万绪。我们去世的爸爸没有生过我们,那么生我们的是谁?另外一个男人?听母亲的口吻,这个男人仿佛又回来找我们姐妹俩…

    一笔风流帐,毫无疑问。我偷偷看马大一眼。

    显然马大的想法跟我一样,她的脸微红,大概有点难为情,但如今的道德观念有些两样了,私生子也不会有人瞧不起的,只是真没想到,mama会…mama会…。

    我咳嗽一声,清清喉咙:“mama,你是说,我们父亲尚在人间?”

    “是呀,当年他并没有意思要抚养你们,现在却又回来认你们。”母亲用帕子掩着面孔。

    我向马大打一个眼色。

    马大说:“mama,这岂不是好,本来以为没有爸爸,现在爸爸又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这件事虽尴尬万分,却值得庆幸。

    只不知,我们爸爸是怎么样的人?

    mama仍然悲泣。

    “mama,你怎么老哭呢?”我略觉蹊跷“这是好事,慢慢会习惯的,mama。”我替她印眼泪。

    “叫我怎么舍得你们姐妹俩?”她将我搂在怀内。

    “你是我们的mama,”马大说“没有人可以逼我们离开你,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是呀,mama,你放心。”我也跟着保证。

    mama几乎哭倒在沙发上“马大、哈拿,我不是你们的mama,我不是!”我“霍”地站起来,如五雷轰顶。

    马大即刻拉紧我的手,我们齐齐说:“什么?”

    案亲是谁不要紧,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父亲,父亲从来没有带过我们上学,在病榻看护我们,替我们开生日派对,但是mama是实实在在的mama,我们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真的。

    mama重复说:“我不是你们的mama,我没有生过你们。”

    马大僵在那里“mama别开玩笑,你不是我们mama,谁是我们mama?”

    “对,”我说“谁会对我们这么好?除mama以外,谁还会这样为我们?”

    二十多年来的恩情,说也说不清,我紧紧抱住mama右边身子,马大抱住mama左边身子,我们三母女是永不分开的。

    mama说:“你们慢慢听我说,叫阿英替我泡杯铁观音来。”她不住饮泣。

    我的心都凉了。

    马大连忙叫英姐,英姐斟了茶,站在一旁。

    mama拉着我们的手“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妈。”

    我急躁的说:“我不相信,英姐,你老说在我们家做了三十年,你说,你是不是亲眼看mama十月怀胎,生下我们?”

    老英jiejie被这件突然而来的事震呆,掉转面孔,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马大失声:“mama,你快快说,到底怎么回事,昨天大家还是好好的,怎么忽然之间,爸爸不是爸爸,mama不是mama了呢?”

    “这件事,很多人都知道,”mama似乎镇静下来,她低低的说“你们一对孪生女婴,不是我亲骨rou,老胡师傅以及李伯母都可以证明,甚至阿英,她跟我三十年,也非常清楚。”

    我茫然,好哇!身边每个人都知道我们的身世,这种大事竟瞒我们二十四年,太狡猾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mama是谁?”马大追问“爸爸又是谁?”她的声音颤抖,双眼通红。

    我也激动十分。

    “mama”说“你们的mama,叫作粉艳红。”

    粉艳红?

    名字听来非常熟悉的。

    “你们的爸爸,名叫殷若琴。”

    殷若琴?我与马大原来是姓殷?

    我不要姓殷,我要永远姓裘。裘一一谁姓袭?我们姐妹俩,跟的到底是谁的姓氏?

    “mama”说下去“所以你们应该恢复姓殷。”

    “mama”叹口气“别倔强,裘是我丈夫的姓氏,既然你们亲生父亲已经出现,我想…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我斩钉截铁的说“我这辈子姓裘。”

    “mama”拥抱我们,说不出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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