痞子睡上门_第六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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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六章 (第3/3页)

对她讲过,也就是说,他不打算让她知道!

    唐素犹豫着,是不是该阻止齐藤惠子,以免她说出更多理所应当、但实际上自己并不知晓的、关于赫连绣的事?

    “他调理得很好,除了外出之外,日常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。”然而,唐素却只是顺着齐藤惠子的话回答,好像自己也是明白那“共识”的一份子。

    “那只是现在啦!我可是曾经认真地替他惋惜过,以为他的人生就要毁在这怪毛病上了呢!”齐藤惠子发着牢sao,然而唐素听着这些牢sao的眼神是那样认真、那样专注、那样的温柔,像是…在无声地鼓励她。

    齐藤惠子抚上自己的心脏,深吸口气,被帅哥这样盯着看,谁受得了?赫连绣一定是嫉妒他,才会叫他当司机吧?

    不忍心让帅哥失望,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被带了出来。

    于是,唐素听到了一个有关嗜睡症少年的故事,应该说,那时的他连个少年都还不算。

    那时的赫连绣才七岁。

    七岁的赫连绣是个嚣张的小霸王,而且没有不霸道的理由,他嘴里含着金汤匙、在班上成绩又最好、有着张童星的脸,从老师到校长都对他关爱有加。

    老师的偏袒,自然会引来同学的排挤,尤其是男同学;七岁的小孩已有了团体意识,也用最直接的行动,表达对一个人的讨厌,但他们对赫连绣毫无办法,他金刚护体之身,让他们抓不到他的弱点,只能任他嚣张。

    直到有一天,赫连绣在课堂上竟然明目张胆地打起了瞌睡,这瞌睡还越来越严重,发展到老师想装看不到都不行,赫连绣难得被指责;那些平时就对他积怨已久的小孩子,用最直接也是最伤人的话嘲笑他,总算是逮到了他很逊的地方。

    赫连绣的反应是,举着椅子和小朋友们干架,弄到全身挂彩。

    以他那小小的、却从未受到过挫折的自尊,不会允许打瞌睡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,可从那之后无论他怎样的认真,还是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梦乡,几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;去了医院检查后,他被诊断为嗜睡症,是一种要不了命、但也无药可解的病。

    小孩子不懂什么叫“嗜睡”,可他们知道这嚣张的小孩变成一个懒鬼,他们越发地针对他这个弱点攻击,甚至在他睡着时,拿油性笔在他的脸上画乌龟;赫连绣每天身上带着乌龟和一些找人干架的伤回家,他不再无所不能、高高在上,尤其当他发现自己对那些人的嘲笑毫无还嘴的余地时。

    他对随时都会睡着的自己感到了恐惧,在他睡着时,谁都可以欺负他,而明明是他自己的身体,他却无法控制,他无法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种脱轨感。

    小三那年开始,赫连绣去学校的日子越来越少;到了四年级,赫连绣在班上消失了,只是到了重要考试的日子他才会到,而且每次都是全年级第一;要不是因为这样,他恐怕连小学都毕不了业。

    从前找他麻烦的小表随着年龄的增长,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是不对的;小孩子间的仇恨,根本连三天都坚持不到;赫连绣难得来学校的日子,大家对他更多的,是好奇,可是他对所有人的回应,就只有冷漠。

    一种深深的隔离、排斥,是将自己隔离在人群之外;被嘲笑时不再动气、被挑衅时不再生怒、被人好奇地追问时也不予理睬,见到他时永远都只是他一人;填完试卷就离开,出了校门就上自家的车,赫连绣变成了学校中出现率最低,但却最风云的人物。

    赫连绣小的时候霸道,但很有正义感;嚣张跋扈,可是让人又恨又爱,当他成了别人眼中一个难以捉摸的怪人时,他都还没有长大。

    那就是齐藤惠子认为,这个小孩已经被毁掉的时候;可是时间一转,当升上国中时,赫连绣又变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他每天都到校上课,几乎每节课都要睡上十几分钟,而且大大方方地睡;老师知道他的病,同学也知道他的病,当人们对此抱以好奇时,他嘻皮笑脸地蒙混过去,当别人提起他在小学的传闻时,他巧妙地应付过去。

    一下子,赫连绣身边又围满了朋友,他成了非常受欢迎的人,一个完全公开自己的人;他戏弄那些向他挑衅或欺负他朋友的人,为此,甚至倚着自己家的背景仗势欺人,还欺得理直气壮,直到活活把那些敢挑衅他的人气到吐血,才肯罢手。

    他享受与人为敌的乐趣,享受结交朋友的乐趣,一天到晚都是笑嘻嘻的,除了偶尔睡着,其他时间都充满了用不完的精力,好像世界一下变得满是乐趣,在主动去追寻、享受那些乐趣的日子里,赫连绣就变成了现在的赫连绣。

    “想想他以前的那个样子,就跟假的一样!真想知道升国中前的那段日子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!不过,不管怎么问,他都说‘没有’,还说我对他之前的印象是错觉!般什么嘛,变得那么油嘴滑舌了!”齐藤惠子对着明亮的月,幽幽地说。

    霸道、阴沈、八面玲珑、神经质。

    他真的变了吗?唐素倒觉得,齐藤惠子口中那些性格不一的赫连绣,她好像每个都见过;一个人身上的特质,本来就不只一种,只不过…他有一点点的复杂…

    “啊,听我说这些会觉得很烦吧?你每天都要应付绣,还逼你听这些事,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…”见唐素许久不语,齐藤惠子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滔滔不绝了。

    “你会说,是因为你担心他吧?”唐素看着她,笑了一下“担心他,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,事情盘踞在心里久了,自然要找个出口;其实,也许你可以找个机会将这种担心告诉他。”

    “难怪他会死抓着你当司机!唉唉,跟他说又有什么用?他只会用他那套应付我罢了!又不是没说过…其实,他那种打太极的态度,还教我蛮伤心的,我们明明都认识那么久了说…”齐藤惠子一叹“现在我才知道,原来我一直怪着绣啊!无法释怀他对我这个老朋友都不讲真心话!不过现在好了,跟你讲了也一样,我心里痛快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不用找本人谈一下?难得遇到了,不是吗?”

    齐藤惠子望着她,眨了眨大大的眼睛,笑了:“好啊!如果你见到赫连绣,就叫他来找我吧!如果没见到,我会找机会亲自去兴师问罪!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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