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(第4/4页)

可不这么想！”她耸耸肩“如果她真要害她，又何必等了五年才上她的身？”

    他扬眉瞪她一眼，捻熄了烟“你干嘛老是帮她讲话？”

    她微笑地叹口气，抿抿唇，撑起下巴凝视窗外霓虹闪烁的夜景。“我只是觉得，觉得只要活的快乐就好，是非又何必分的太过清楚？像你现在这个样子，快乐吗？何况有时人比畜生还不如，你不觉得吗？”

    “方盛平打了好几通电话找你。你不打算回去吗？”

    她摇摇头。“我对他已经死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住哪？”

    “住鲍司一个男同事家里。”

    “不怕人家讲闲话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怕。”她笑着又抽出根烟点着“也许当个坏女人，自私、任性，才能得到更多的快乐。我寄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给他。我不想被他绑住，我想过自己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他凝视着眼前打扮光鲜、一脸自信，完全不同于前些日子的meimei。她真的变了。不过，似乎快乐多了；反观自己，闷闷不乐的生活。

    “也许我该学学你，别管别人怎么讲，别管那些是是非非，只过自己会快乐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她灿烂一笑。“没错！”

    他落寞一叹。“你知道吗？我后悔失去了她。不论她是什么，她的的确确能将快乐带给我，可惜，一切已经太迟。道长将她弄的魂飞魄散，我再也见不到她。”他记得她最后那痛心愤恨的一眼，他将永生难忘。

    她握住扮哥的手，正打算开口安慰他时，却听见服务员广播有展文锋的电话。他于是连忙起身到不远处的柜枱拿起话筒。

    “喂，我是展文锋。”

    “文锋！”那焦急的喊声是他的母亲。

    “妈！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“你快回来。不得了了！警察捉了一个叫大黑的男人，那人受王菲雯指使开车撞施燕燕！老天，五年前的车祸也是他撞的…你快回来啊！家里挤满了警察，快…”

    他震惊地握着话筒，好一会才匆忙地挂上电话，和展辛纯一起奔出餐厅，跳上车，往家的方向急速驶去。

    O。O。O。

    警察在作完了笔录离去时，已经近午夜了。送走展辛纯后，展文锋回到空荡了的大厅。显然父母在折腾了一天后，已经回房休息。

    他踱上楼去，走进女儿的房间。小燕一见父亲进来了，马上翻身拉起被单，闭上眼佯装沉睡着。他关上书桌前开敞的窗，对着夜色疲倦地吐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当然知道她没睡。自从那夜后，她便不再理他。在她小而天真的脑袋里，很简单地认定是他们所有的人害mama又躺回医院。她不懂什么妖啊、人啊，她只知道那个经常带着她出去玩，陪她做功课的mama，如今只是一个不笑不哭也不睁眼的病人。

    她盼了五年，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一个活生生的mama，可是现在又没了。

    展文锋心思紊乱地眺望着星空。

    原来，燕燕的车祸意外全是王菲雯一手策画的。他误会了那只猫妖，还害得她魂飞魄散，永世不得超生。强烈的内疚和自责像一块大石压在他胸口。他悔恨地深吸口气，转身向门口走去。

    “爸爸！”

    他听见女儿的叫唤，欣喜地转身，她这两周来第一次肯开口同他说话。

    她坐了起来，黑暗中那一对眸子看来特别清澈。

    “爸爸，我好想mama。”

    “乖。”他走过去坐在床沿。“我也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爸爸，你爱mama吗？”她仰着脸问着。

    “爱！”

    “那为什么你和奶奶要害她呢？”

    “我们没有害她，这听起来很复杂，你那天看到的那个mama，不是真的mama。那是一只猫妖…”

    “那她如果不是真的mama，为什么要那么疼我？”她很单纯的问。

    “这…”他反而答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那真的mama在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真的mama躺在医院里，和以前一样病了。”他耐心地向她解释。

    “那她会醒吗？会好起来吗？”

    “很难…”

    她噘起嘴“那我宁愿要那个假的mama…”

    “我说过，那个假的mama不是人，是一只妖。”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。不明白要怎样才能使女儿明白。

    小燕不服气地嚷道：“不是人又怎么样？奶奶还不是一样，是一只千年的蜘蛛精！”

    “谁说的？”

    “mama！”

    他失笑地摇头。“奶奶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反正我要那个会走路、会抱我的mama！”

    为了让女儿死心，他坦白地告诉她。“那个mama走了，像灰尘一样不见了。爸爸找不到她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和尚一定找的到！”她挪挪身子说。

    “什么和尚？”

    “大屯山上的老和尚，mama和他是好朋友。他还告诉我，妖怪也有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？”他缓缓道。凝视着指上的猫眼石。他一直没扔掉它，为什么？

    他想到他未出世的孩子。

    想到她好几次暗示性地在间接告诉他，她不是施燕燕，但她爱他。只是自己一直太迟钝，从没发现。

    他想到他们每个夜里相拥的温暖。他知道他除了爱她的美貌外，还爱她真挚毫不做作的性情。

    当然，他没忘那天下午愉快的时光。他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人。

    “小燕…你说的那个师父叫什么名字？”

    “好像叫玉泉师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