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狼之歌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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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四章

    清晨,屋外飘着若有似无、如柳絮般的雪绒儿,天光尚未大明,犹罩着一抹淡紫浅灰,远处似有隐隐的狼嗥声。

    避玄歌很早便醒过来,床脚边的炭炉已熄了火,房里的空气微冷。在床上连躺了三天,实在有些儿倦,无法再入睡的她,轻悄地起身披衣,怕吵醒了另一边床铺上仍熟睡着的小翠。

    徐步踱至窗边,伸手支起窗棂,放眼望去,幽静的梅林尽是一片雪白。天地静俏悄的,除了雪花飘动,梅林像是一幅画,静静地在她眼前摊展。

    忽然间,远处一团白色的物体动了动,她好奇地睁大眼瞧着,不会是雪兔吧?

    正疑惑时,那团白色物体的轮廓愈来愈明显,身形显然比雪兔更庞大,好似正朝着竹屋缓缓靠近。

    而后,她不敢置信地瞪眼瞧着,那距离竹屋丈许之遥的是一头全身毛色雪白无杂染的美丽白狼,几乎与莹白的天地融为一体,一双幽湛如玉的绿眸,在灰蒙的晓色里荧荧发光。

    令她感到好奇的是,这头白狼彷佛也瞧见了她似,那双绿眸定定地朝她望着,那神态彰显出一股灵性,格外引人注目。

    几乎是不假思索地,管玄歌拉拢身上的毛裘,转身走出房外,从后门出了竹屋,放眼瞧去,却已不见白狼的身影。

    懊不会是她的错觉吧?但方才所见是那么的真实…

    她不放弃地朝前一步步走去,不知不觉中穿过了梅林,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天地,银川薄冰的河面在朝阳初升下闪着蒙胧金光,却仍不见那头白狼的身影。

    呆愣地站立了会,她微感失望地转身--

    “吓!”冷不防被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给怔吓住,急忙止住脚步,只差寸许,便要一头撞进来人怀里。

    惊魂甫定,抬眼一望,正好对上苍衣深沉的眸。

    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仍是一身玄衣的他,在晨曦微微的映照下,身形显得粗犷且精悍,一点大夫温雅的气息也无。

    “我…我一早醒来睡不着,便出来走走…”略微迟疑地回话,她没将看到白狼的事说出。

    苍衣静定地看着她,眼眸微瞇。“你不该就这样跑出来,清晨湿寒之气甚重,于你的病体有害;况且…这附近常可听到狼嗥之声,若不巧碰上了,恐有性命之忧。”

    避玄歌只是点点头,脸上并无半点恐惧之情。

    “你好像一点也不感到害怕。”她的反应让他颇感意外。“据我所知,村里的人无一不是谈狼色变,二姑娘却好像一点也不受影响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村里的人为什么谈狼色变吗?”她不答反问,而后抿唇一笑。“据说,这深山里存在着狼妖,你信么?”

    他只是挑高一边眉毛。“荒山野岭,无奇不有,或许真有狼妖存在,你真能无所畏惧?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这么想。天地之间如此辽阔,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。”她轻点着头,而后微微蹙眉思索。“我不知道自己怕不怕,很久以前,我曾失足坠落银川…”眸光徐徐转望向仍凝着薄冰的河面,眼神随着记忆回溯而朦胧。

    苍衣微微敛眸,静待她往下说。

    “当我醒来时,陪在我身边的是一头绿眼大狼。”管玄歌悠悠地接着道。“那时候我还小,并不懂得害怕,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出来,牠并无伤我之心。事实上,应该说是牠救了我,现在想起来,那头狼彷佛有灵性似,如果牠是狼妖--”

    语气顿了下,她忽儿一笑,雪白的笑颜在晨光辉映下晶润如玉。“那么我并不觉得狼妖有什么可怕之处,那甚至是我觉得非常温暖的一段记忆。”只是,那样的温暖她后来再也不曾感受过…自从那回意外后,jiejie就变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听了她的话,苍衣笑了。“二姑娘你太天真了,不管怎么说,妖毕竟是妖;人妖殊途,其心也异,还是提防点好。”

    “是这样吗?”她回头蹙眉看着他,眼里有着疑惑。“我以为…人与妖并无不同,妖亦不比人可怕,会伤人害人的是『心』与是人是妖无关…”

    闻言,苍衣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,双目沉沉地睇着她侧首思吟的模样。

    半晌,低低笑道:“二姑娘说得很有道理,苍某受教了。”

    避玄歌微微脸红。“苍公子说笑了,我不过是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罢了。”

    话刚说完,胸口微起一阵喘迫,忍不住轻咳了起来。

    苍衣见状,眉心微拧地睇着她单薄的身子,再次轻责:“你不该就这样跑出来。”说着,长臂一舒,将她揽进自己怀中。

    她才刚开始服他特制的汤葯,虚弱的病体尚禁不得一丝风寒;他如此花费心思,可不是为了看她在他眼前发病。

    “咳咳…苍公子你…”没料到他会这么做,她愕然,下意识想挣开,却被他牢固似铁的臂膀紧紧箍住;加上无法抑制的喘咳,她虽慌措,也只能无力地委靠在他的胸怀里,只剩下理智仍顽固地运作着。

    “你不必这样…放开我…”每开口说一句话,她的喘咳就愈急促。

    “别说话!”粗浓的眉越发拧紧,他低喝了声,随即在雪地上盘坐下来,大掌抵住怀中人儿的心脉,运起灵通替她舒缓胸口的不适。

    避玄歌本想出声抗议,却发现胸口窒塞般的疼痛竟缓缓纡解了些;并且,还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正透过他掌心徐杏谏进她的胸口,逐渐驱散了她因疼痛而起的寒意,及因喘咳引起的急促痉挛。

    片刻后,喘咳止息,胸口的疼痛也消逝无踪。

    这是怎么一回事?她眨眨眼,不敢置信地瞠视着他。

    “你…”好奇也疑惑,却不知该从何问起。光凭他的手,竟神奇地让她胸窒的痛楚在转眼间消褪了,莫非…他也是个巫医,能以灵力与咒语治病?

    彷佛看出她心里的疑惑,他收回手,淡淡道:“此乃师传秘学,以气治病,可止一时之痛,但无法拔根。”

    看着她仍显苍白的脸,他眸底潋过一抹异样的情绪,随即一把横抱起她,直身而立,又道:“你该回去喝葯了,那葯才真能让你延续命脉。”

    避玄歌瞬即回神过来。“你…放我下来,我可以自己走。”她从不曾与男子这般亲近过,他的举动让她无措。

    “医者仁心,我不过是尽职责罢了,二姑娘切莫困囿于世俗之见。”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,雪白芙颜难得染上一抹红晕。

    春寒料峭,一阵凉风袭来,吹动她出门时不及绾起的发;发长如瀑,似墨般垂覆,更衬出她肤白若雪。

    望着她的长发飘飘,苍衣不自觉地将她搂紧了些,惯常隐露讥诮的嘴角此刻却不复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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