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包树上的女人_三除夕之歌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

   三除夕之歌 (第3/5页)

语,我爱听,却不懂得;

    我的沉默,你愿见,却不明白…”

    “每年今日,我都会送一首歌给你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我凝望着他,眼泪夺眶而出:“我真恨你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再离不开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女人真是奇怪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如果每年有一首歌,我的一生里,最多只可以得到六十首歌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也许是八十首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我摇头:“没有可能的,我没有可能活到一百零一岁。”

    原来穷我一生,顶多只能从他手上得到六十首歌,或许更少。那个数目,不过是五张雷射唱碟的容量。我们的爱情,只有五张雷射碟,太轻了。

    “不。以后你写的歌,都要送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贪婪!”他取笑我。

    “今天晚上真的不用我陪你去?”我问他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你和我一起面对失败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想过你是个害怕失败的人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我是害怕失败,所以才努力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会赢的,我在家里等你。”

    整件事情,本来是很好的,偏偏在下午,我接到迪之的电话,她告诉我,她有颁奖礼的门票。

    “你要不要来?”

    “不。我答应了在家等他。”

    “怎及得在现场亲眼看着他领奖好呢?”

    “他不想我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要让他看见便行。如果他赢了,你立即就可以给他一个意外惊喜。七时正,我和卫安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去,如果我在现场,可以与他分享胜利,也可以替他分忧,我还是去了。

    我和迪之、卫安坐在场陛内第三十行。为了不让林方文看到我,我是在节目开始后才进场的。我在场内搜索林方文的背影,他坐在第六行,与几个填词人坐在一起。我们的距离是二十四行。

    最佳歌词奖没有落在他手上,而是落在他身旁那位填词人手上。我没想到,他在跟那个人握手道贺时,会突然回头,而刚好与我四目交投。那一刹他很愕然,随即回转头,没有再望我。那二十四行的距离,突然好像拉得很远很远,把我们分开。他一定恨我看着他落败。

    颁奖礼结束,他跟大伙儿离开,没有理我。

    我觉得后悔,但于事无补。我在宿舍等他。他天亮之后才回来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不该在那里出现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我们分手吧。”他低着头说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就因为昨晚的事?”我有些激动。

    “不。”他说“我没有介意你在那里出现。这件事不重要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什么原因?”

    “你需要大量爱情,而我也许无法提供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跟你恋爱是一件很吃力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吃力?”

    我无法接受那个理由,我觉得很可笑,如果我们分手的原因是供不应求。

    那一刻,我很想扑在他怀里,求他收回他的说话,然而,我做不到,我不可能连最后一点自尊也失去。我突然很恨他。有生以来,我第一次尝到被抛弃和拒绝的滋味。原来多少往日的温柔也无法弥补一次的伤害。

    我坐在他的床上,嚎啕大哭,我想坚强一点,但办不到。

    “不要这样。”他安慰我,他有点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“除夕之歌的承诺,不会再实践了,是吗?”我问他。

    他默然。

    “我送你回家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不用,我自己会走。”我倔强地离开他的房间,也许从此不再回去。除夕之歌不过是偶然兑现的谎言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,是迪之和光蕙陪着我。

    “幸而你还没有跟他上床,即使分开,也没有什么损失。”迪之说。

    “不,我后悔没有跟他上床,如果这段情就这样结束,而我们从未有过那种关系,是一种遗憾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这样想。”光蕙说“好像当年我想和老文康在离别前发生关系一样。我们都是完美主义者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在他的生命里,我是一个没有跟他上过床的女人,我害怕他不会怀念我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男人不一定怀念跟他上过床的女人。”迪之说:“难道林正平会怀念我吗?你们别那么天真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了解他。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些什么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谁叫你爱上才子,才子都是很难触摸的呀。”迪之说。“不用这样悲观。也许过两天,他会找你。很少人可以一次分手成功的。”

    有好几天,我没有上课,刻意痹篇他,愿望他会牵挂我,但已经五天了,他没有找我。

    林方文也在回避我。分手后第十四天的黄昏,我们终于在校园遇上。

    “你好吗?”他关切地问我。

    我望着他,心头一酸,泪都涌出来。

    他连忙安慰我:“别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爱上别人?”我问他。

    他摇头。

    “可不可以不分手。”我哀求他。

    他默然不语。

    我行使被抛弃的女孩的权利,使劲地将手上的书本、钱包、所有东西掷到地上。

    他俯身要替我执拾地上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你走!”我叱喝他。

    “你走!”我再说一遍。

    他走了。我蹲下来,收拾地上的东西。我的生命已经失去所有希望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,我继续到杨韵乐那儿学小提琴。本来是为了林方文才学小提琴,如今被抛弃了,应该放弃才对,可是,我舍不得放下他送给我的小提琴,它是我们之间仅余的一点联系。如果我们之间是一首歌。它便是余韵,是最凄怨的部分。

    在杨韵乐那儿,我碰到近视眼。

    “你学得怎样?”他问我。

    “很差劲。”
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